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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事情決定得突然,而且明日晨姐兒就要進宮來住著了,母女倆便不再耽擱,即刻出宮去打算回府收拾東西。
德妃非要送了她們倆出永和宮的院子,兩人推脫不得,只能在院門口一步三回頭地和德妃道了別。
出宮後,回去的路上。
車子行駛了半晌後,晨姐兒忽然「啊」地一聲叫,又道:「壞了!額娘,我得去張先生家裡一趟。我答應了張若溎過幾天去張家上課的時候,給他帶好玩的東西的。結果忘了!」
如果住在宮裡的話,怕是就沒辦法像往常一樣經常去張家上課了,那麼到時候和張若溎約定的事情,自然就無法做成。
晨姐兒面露遺憾,搖搖頭:「希望他不要覺得我背信棄義才好。」
珞佳凝斟酌了下,算著時間:「今日差不多應該是張廷玉休沐在家的日子,溎哥兒應該也在家裡。不如這樣,我陪著你去張家一趟,你和他說起來你要進宮住著的事兒,如此可好?」
晨姐兒聽後喜不自勝,挽了四福晉的手臂笑道:「還是額娘最貼心了。我最不喜歡背信棄義的人,自然也不想做那種人。」
珞佳凝自然支持女兒的這般做法,當即讓車夫方向一轉,轉道往張廷玉家駛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臨近傍晚的時間了,家家戶戶的炊煙升起,到處都是撲鼻飯香。
王府的車子一停在了張府的外頭,門房的人即刻將王妃和格格迎了進去,且笑道:「格格來了的話,公子肯定要高興壞了。今兒他還說呢,可惜格格去了宮裡參宴,不然的話,他得叫了小的去王府請您來讀書。」
晨姐兒奇道:「溎哥兒不是挺不愛說話的嗎?怎的還能和你們念叨這許多。」
門房道:「還不是公子今日來門口看了好多次,問我們了好幾回『雍親王府家的格格來過嗎』這種話,小的們多嘴問了公子幾句,他便這樣告訴小的們了。」
晨姐兒覺得稀奇,樂呵呵與四福晉說:「額娘,你看張若溎。平時裝得好似十分冷靜似的,其實也不過是個毛頭小伙子而已。」
珞佳凝輕飄飄斜了自家女兒一眼。
……誰不知道張若溎確實是個沉穩冷靜的孩子?不光是表面上這般,實際上內里也是這樣的性子。
也就是碰到了晨姐兒相關的事情,張若溎方才顯得沒那麼冷靜而已。
這不,聽了晨姐兒的話後,門房的人撓撓頭,也解釋了幾句:「其實公子確實不像是同齡的毛頭小伙子,格格您誤會他了。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可惜門房的人詞彙量有限,說了這麼兩句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看王府格格確實不太相信這般的言辭,他也十分無奈地耷拉了腦袋。
剛才門房的另外一個人已經急急地進去稟報了。
這會兒一行人才走了沒多久,便見不遠處一個高瘦的少年急急慌慌小跑著過來。
張若溎急匆匆迎過來,解釋道:「我聽聞你們來了,生怕你們一路過去不方便,所以趕著過來見你們。」
說罷,他眼睛看了看晨姐兒,方才對著四福晉拱手揖禮:「晚輩見過王妃。王妃安康。」
珞佳凝笑道:「看你急得一頭汗。沒事,我們也不急,且進屋說話去吧。」
她一看就明白過來,張若溎是急著過來見晨姐兒,不想多等時間了,方才急匆匆過來。
以前的時候,因為祖父張英的叮囑,張若溎是真把晨姐兒當成親妹妹來疼愛的。
這一點珞佳凝看得很清楚。
不過這一兩年來,晨姐兒慢慢長大,張若溎方才起了點旁的心思。
畢竟晨姐兒的年紀來說,現在就可以開始議親了,議親後還得慢慢走完六禮的程序而後成親,算起來就算是如今開始議親都不算太早。
張若溎怕是有了某種心思,所以著急地想要在她這個雍王妃還有晨姐兒面前多露露臉。
聽了王妃的話後,張若溎下意識點點頭,而後開心地和晨姐兒說:「我就想著你今日參宴後說不得會來這邊找我,還幾次三番過去看看。本以為那麼晚你不會過來了,沒曾想還是見到了。」言談眉眼之間都是愉悅的笑意。
晨姐兒略作解釋:「宴席後我去了一趟德妃娘娘那兒,陪了她一會兒。看時間不早為了方才出宮來的。」
「那時間不早了,你能過來一趟,我也開心。」張若溎磕磕巴巴地懇切說著。
他邊走,邊眼睛不時地瞥著身邊的女孩兒,臉頰耳根紅紅的,顯然緊張得很又開心得很。
誰知晨姐兒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的心瞬間冷到了冰窟。
「我往後怕是不能來府里和你一起讀書了。德妃娘娘獨自在宮裡太孤獨,我想進宮陪著她老人家。」晨姐兒自顧自地往前走著,聲音平緩地說:「多謝溎哥哥一直以來的照顧。往後我們有機會再見吧。」
張若溎的臉頰頓時慘白如紙。
他猛地頓住步子,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誰都知道,雍王府的孩子們的親事是所有京城權貴都虎視眈眈著的。
雍王爺位高權重,雍王妃端莊賢淑。
更何況這夫妻倆還得了皇上的信任,是皇上極其倚仗的,內務府的東西都任由他們隨意取用。這等殊榮在旁的皇子與福晉身上都不曾出現過。
而他們兩人的幾個孩子,相貌自然不必多說自然是極其出眾的,偏又得了張廷玉的教導,各個都知禮懂事,相當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