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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開始前, 珞佳凝已經派了人去西林覺羅家知會一聲,說留了她們家格格來府里用膳。又讓馥容跟了去,探望西林覺羅夫人。
鄂玉婉一直懂事地陪著四福晉,半點也不逾矩。
不一會兒, 弘暉在書房裡念完書打算吃飯了, 過來給母親請安。
兩個年輕人見面後互相見禮, 弘暉笑著與鄂玉婉說:「往後可別那麼迷糊了。這回遇到了我家算是幸運, 遇到了旁家再把你首飾賣了, 豈不更麻煩。」
鄂玉婉家的經濟條件不太好, 那根銀簪跟著她挺長時間了,熟悉的人家都認得。倘若真被賣出去了還真有些麻煩。
她笑著應了一聲,又與四福晉說:「世子爺說話的語氣和福晉很像。」說罷, 眉眼彎彎朝著弘暉望了一眼。
那眼神很顯然是在說, 他怎的老氣橫秋像長輩似的。
弘暉難得被個女孩子給打趣了,臉頰微紅,別開臉說:「本就是母子,像也是正常。」
珞佳凝正忙著讓人把膳食呈上來, 聞言順口說了一句:「暉哥兒就這臭脾氣,比他阿瑪還一本正經。有時候我都受不了。」
弘暉急了, 喊了一聲「額娘」, 又不住朝自家娘親使眼色:「有客人在,您好歹給我留點面子。」
珞佳凝橫了他一眼:「臭小子人不大事兒挺多。」而後望向鄂玉婉, 兩人相視而笑。
「婉姐兒和我坐一桌吧。等會兒我家晨姐兒和元壽來了,咱們這一桌正好熱熱鬧鬧的。」珞佳凝說著,讓人支了屏風:「暉哥兒自己在屏風那一頭,讓他自己冷清著去。」
鄂玉婉被這母子倆逗得直笑:「好,都聽福晉的。」
這時候飯菜已經上齊, 眾人便各自落了座。
乳母們忙去把晨姐兒和弘曆給抱了過來。
晨姐兒現在四歲多了,掙扎著不讓乳母抱,自己邁著小短腿穩穩噹噹朝這邊走。
來到了母親和哥哥的跟前,她似模似樣福了福身:「見過額娘和兄長。」而後乖巧站在一邊。
晨姐兒年紀稍長,時常跟著哥哥去張廷玉家玩,經常受到張廷玉的教導,規矩一絲不錯十分守禮。
弘曆現在一周歲多了,按照這個年代的算法已經兩歲多。他活潑得很,雖然不怎麼會說話,看到人就激動地吱吱哇哇半天。
乳母抱著弘曆,笑著說:「小阿哥可真喜人,一看就是說話很厲害的。」
這個時候,弘曆忽然對著鄂玉婉不停地伸手並且不停地晃著,咿咿呀呀朝著鄂玉婉表達什麼,一副急得不行的樣子。
弘暉忙把弟弟抱過來:「可不能對客人這般無禮,知道嗎?」
可是弘曆還是扭過身子對著鄂玉婉不住揮著手。
鄂玉婉笑道:「讓我來抱一抱小阿哥吧。我家裡還有個妹妹,比晨姐兒就大兩歲,她小時候我時常抱著,沒問題的。」
鄂爾泰如今家中只有鄂玉婉和妹妹兩個孩子,都是嫡女。二人和四福晉家裡兩個大的孩子年紀相仿。
鄂玉婉與弘暉同年,比他小七八個月的樣子。而她妹妹則比晨姐兒大兩歲。
弘暉猶豫了一下,看弟弟一直想去西林覺羅家格格的懷裡,他終是沒忍心非要別著弟弟的意思來,把他交給了鄂玉婉抱著。
到了美女姐姐的懷裡之後,弘曆咯咯笑著,小手一伸,精準抓到了鄂玉婉髮辮上繫著的絲帶。
那是一根粉色絲帶,顏色嬌艷,頗得女孩子們的喜歡。
珞佳凝心想,弘曆去抓鄂玉婉的粉紅色髮帶許是小孩子貪玩的習慣性動作,沒多想,只輕叱了他幾句讓他鬆手。
小孩兒雖然太過活潑了些,卻也乖巧,咿咿呀呀鬆了手。
乳母接過弘曆後,鄂玉婉動了動手,親自把髮辮上的粉色絲帶解了下來,遞給弘曆。
珞佳凝忙說:「這可使不得。小孩子就這脾氣,看什麼都想要。你若是這次給他了,下次他見到了新奇好玩的東西還得要。」
「不過一根帶子而已,沒什麼。」鄂玉婉溫和地笑著:「我本來底下也綁了帶子,不過是看這絲帶和衣裳比較相稱,隨手拿來綁在發梢的。如今解下來它也不會讓辮子鬆開,無妨。」
看她堅持,珞佳凝就沒多說什麼。
乳母抱著弘曆向鄂玉婉道謝。
一頓飯吃得十分和樂。
午膳後,珞佳凝遣了安福送西林覺羅家的格格回她府上,其他人則各自散了去歇息。
弘暉遙遙望著鄂玉婉離開的方向,等她身影消失了方才離開回到自己書房。
晚上。
胤禛回到府邸後,珞佳凝和他說起來今天西林覺羅家格格來玩的事兒。
胤禛對這家人沒什麼印象,順口問了幾句話,說起來自己遇到了的另外一件事:「……今兒我下了早朝後遇到二皇子了。」
珞佳凝奇道:「他找你做什麼。」
胤禛從懷裡摸出來一封信,放到了桌上,示意四福晉看。
珞佳凝大致瞄了幾眼。
信寫得很工整,滿篇都是溢美之詞,說什麼四弟心善做事兒公正,還說什麼四弟從來不結黨營私為人正派,把雍親王里里外外誇得跟朵花兒似的。
珞佳凝看得稀奇:「……他信上寫的真是四爺你?我怎麼瞧著他像是在讚美佛祖似的。」
她這話說得有趣,胤禛被逗得哈哈大笑,又道:「我看著也像是在讚美佛祖,所以我給你瞧瞧,看你覺得這事兒怎麼處理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