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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佳凝隨口應了一聲後,本來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過,很快地,她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藍衫身影,而且那藍衫身影還很自豪地高聲細數著京城內的那些花魁們……
珞佳凝心裡咯噔了下,忙回頭又問:「四爺,他們抓的那些人裡面,有沒有一個叫做『年羹堯』的庶吉士?」
「年羹堯?」胤禛有些茫然:「那是誰。」
珞佳凝看他神色,便知道這個時候胤禛應該是還不認識未來的年大將軍的,便笑道:「不過是酒樓里的一個常客,聽說他甚有才學,且年紀輕輕就進了翰林院,想必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喜歡去那種地方,算是個缺點了。我聽四爺說都察院今兒去抓人了,所以隨口問問,四爺不必在意。」
她說完後,想著往後年羹堯在胤禛心裡留下印象後,她再多留意就行,現在不必在意。於是去了小廚房,打算讓人弄幾碗綠豆湯來。
胤禛望著自家小妻子的身影,薄唇緊抿,兀自沉吟。
她甚少在他跟前提起其他男子,更何況不是親人而是外男。
最關鍵的是,前些天庶吉士進宮謝恩的時候,四福晉也是很關心那個叫做「年羹堯」的人,目送著看了挺長時間。
胤禛心中一凜,負手而立,站在剛才兩人短暫交談的地方,眉頭擰得死緊若有所思。
……那年羹堯到底有什麼好的?
雖然學識是挺不錯,相貌也還算過得去,但放蕩風流,又喜好去花街柳巷,私生活實在混亂。
究竟哪一點能吸引住四福晉,居然惹得她頻頻關注?!
此人是個禍害。
他得盯緊一些才行。
第122章
胤禛既然對年羹堯的事情上了心, 自然會對此略做探究。
恰好當時都察院去了趟花街柳巷「抓人」的時候,他沒事就跟著走了一趟,當時去那些勾欄院的官員們, 他也算認識。
第二天,胤禛找了都察院官吏,裝作無意地問了幾句。特別問了一聲那個叫做年羹堯的。
都察院人笑著打趣:「四貝勒怎的認識那個猖狂子弟的?不過是個從七品的庶吉士而已,整天誇誇其談, 搞得自己比一品大員都還囂張。倘若他循規蹈矩就也罷了,爭一點口舌之利而已,沒人和他計較。可他偏去那種地方, 找那種女人尋歡作樂……里外都不算好東西,這種人也真是令人生厭。」
年羹堯即便文章不錯,也只是個翰林院的小小從七品而已, 剛剛做官。
如今都察院的五品官員自然嘲他不用絲毫的顧忌。
這都察院人又問四阿哥:「四爺今兒怎麼想起來問一問這個人了?這種小官員,犯了錯兒罰些銀子,再教訓一下便是, 不勞您費心。」
他們以為四阿哥過問此事,是因為昨兒四阿哥跟著去了一起抓人, 面子上過不去方才稍微過問一下。
胤禛便隨意說了個託詞:「我妹妹的公公連同夫家的幾位伯哥都是從翰林院出來的, 昨兒見有翰林院的官員, 我就多留意了下。」
他此時說的就是張英和張廷瓚張廷玉他們幾個了。
都察院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四阿哥對此上心, 原來還有七駙馬那邊這一茬。
大家說開了,就也沒什麼多遮掩的。
都察院人就把年羹堯當時被「抓」的時候,怎麼和那窯姐兒勾肩搭背不堪入目的情形, 盡數講給了四阿哥聽。
胤禛初時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到後來反而眉心慢慢舒展開了。
就年羹堯這種貨色,想必四福晉也看不上。
或許她只是覺得那人才華甚好, 對才子頗為另眼相看?!
胤禛抓心撓肺地考慮著這件事,卻也不好面子上表現出來,只淡淡叮囑了這些人幾句就作罷。
他覺得這年羹堯品性如此惡劣,藏在都察院的監牢里實在是委屈了此人才華。
恰逢今日要和康熙帝談及江南治水的相關事宜。
胤禛便湊著去乾清宮議事之餘的空檔,喚了一句「皇阿瑪」,洋洋灑灑說了一通長篇大論,引經據典足足說了一炷香時間,為的就是講一個很重要的中心思想。
——翰林院是古今清貴大學士們年輕時成長的沃土,應當是個清靜之地才對,絕對不容許有品性惡劣的人混跡其中,污染了這一片淨土。
康熙帝自然不可能知道都察院查花街柳巷這種小事。
不過他從兒子那慷慨激昂的言說中咂摸出來了一點點的味道,遲疑著問:「現在翰林院裡有害群之馬?」
「正是如此。」胤禛躬身而立:「昨日兒臣跟著都察院眾人去查處劣跡官員,恰逢一名剛剛上任庶吉士的學子出現在那種地方,方才有此感悟。」
康熙帝知道,胤禛平時沒盯著翰林院那邊。不過想到有張英父子幾人這麼個間接關係在,他就能理解胤禛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了。
「你說說看,那邊被查出來的翰林院庶吉士,是個什麼人。」康熙帝道。
胤禛就把年羹堯的名字報給了皇上。
康熙帝對這個年輕人很有印象。
前段時間任命庶吉士的時候,這個年輕人表現不俗,言談間可見其雄心壯志。且文章寫得漂亮,很得康熙帝歡心。
如今看他因為德行缺失都被都察院給抓了——
康熙帝喊了梁九功來:「你讓人去都察院一趟,把那個叫……」他望向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