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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三阿哥並不是在京城剃髮的。
他倒是還有點記性,知道不能明目張胆地違抗皇阿瑪的旨意,所以他決定偷偷摸摸地來這麼一回。
回京的前一天,一行人騎馬累了,下午到了附近的城鎮後暫時歇下。
湊著天還沒黑下來, 三阿哥找了個不多的店,把自己覺得已經有點太長了的頭髮剃了下。
可問題是, 他覺得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料吹噓慣了,剃頭的時候和那手藝人說了不少大話。雖然沒提自己是皇子, 卻也讓對方知道他是個大人物。
那個給他剃髮的手藝人, 覺得自己給個大人物剃了頭, 實屬厲害, 等他一走就不住向人吹噓。
說來也巧。
他吹噓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大皇子,正好被大皇子聽了個真真切切。
如果是旁人可能也就罷了, 想著三阿哥是自己兄弟, 能放一馬就放他一馬, 裝作不知道。
可是大皇子和三阿哥之前就有舊仇。
幾年前的時候, 就是三阿哥, 把大皇子近郊莊子給查抄了,並向皇上說他養了那些姬妾是有其他目的。
為此皇上責罰了大皇子不說,一直到現在都對大皇子不是太親近。
如果說大皇子最討厭哪個弟兄, 三阿哥一定能排在前三名。
大皇子聽那手藝人說的過程,立刻知道那人就是三阿哥。他知曉了三阿哥做的這個事兒,立刻向皇上稟報。
康熙帝立刻查證,結果三阿哥剛剛理好的頭上都還有頭髮茬子沒有洗乾淨,他剃髮的事兒就這麼呈現在了皇帝和諸位兄弟面前。
康熙帝大怒,這便有了今日的處罰。
珞佳凝聽了這前因後果後,十分無語:「三阿哥也真是膽大。他去塞外前,就說自己要做這種違逆皇阿瑪的事情。我還當他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還真去做了。
「他們夫妻倆如果管得住嘴,說不定事情還不至於到了這一步。」胤禛道:「若他低調些,莫要讓那個剃頭的人把他的事兒說出去,事情或許還能有轉圜餘地。」
可三阿哥一直都不是什麼低調的人,所以他這樣一來也是咎由自取,純屬活該。
三阿哥的事情在其他府上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主要是因為三阿哥平時和兄弟們相處得都不太好。如今他落了難,對兄弟們來說和以前也沒什麼區別。
日子照過,只是沒了三阿哥在旁邊顯擺就是。
不多久,過了敏妃故去的百日。
宮裡重新熱鬧起來。
伴隨著秋天臨近,秋葉紛紛落下。五公主定親的事情重新提上了日程。
按理來說,這個年代,定婚宴要在女方家裡設宴。這個是約定俗成的事兒。
可問題是康熙帝嫁了那麼多個女兒,都是送到塞外和親去了,並沒有在宮裡舉辦定親宴席的經驗。
於是康熙帝大手一揮,直接把這個艱巨而又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德妃來辦,讓她看著辦,覺得需要什麼或者缺什麼了,直接與梁九功說一聲,辦妥就行。
德妃頓時覺得重任在身,需要把大女兒的定婚宴辦妥當,這樣的話,到時候給小女兒辦的時候也就有經驗了。
德妃忙得腳不沾地,一會兒問問兒媳到時候宴請名單該怎麼列,一會兒又問問兒媳這個宴請的菜單該怎麼擬。
一開始珞佳凝回了四貝勒府上,天天逗著兒子玩,時不時的還去鋪子裡轉一圈,收收錢,好不愜意。
可是德妃不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時常讓人到處找她來詢問,也實在麻煩。
眼看著五公主的定親宴臨近,珞佳凝免得德妃麻煩,也免去了自己的麻煩,索性又去宮裡小住了幾日,把這個事兒幫忙徹底安排妥當。
不多久,這一天來臨。
前一天晚上珞佳凝就住在了宮裡,第二天她起了個早,陪著五公主梳妝打扮。
「又不是出閣,何必這麼興師動眾的。」五公主雖然嘴裡埋怨著,眉眼裡卻透著濃濃的欣喜:「隨便收拾下就好了,沒必要如此大動干戈。」
慧儀姑姑在旁笑:「小祖宗,這可得認認真真來辦。咱們宮裡做得越妥當,往後您和佟佳家往來的時候,您的底氣越足。」
古往今來都是這樣,娘家護著出嫁的女兒,為女兒撐足了臉面,那么女兒在夫家就有面子也有底氣。
相反,如果是娘家都不護著的女子,到了夫家很容易受欺負。
慧儀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七公主在旁聽見了,就笑:「我和姐姐的身份在那兒呢,就不信佟佳家和張家的敢欺負我們!」
珞佳凝在旁邊哼了哼:「瞧瞧咱們七公主。定親宴都還沒擺上日程呢,就開始惦記以後在張家的日子了。」
七公主愣了愣,恍然驚覺自己剛才說漏了嘴,被四嫂揪了個正著來笑他。
七公主臉紅紅地去拍四福晉:「讓你笑我,讓你笑我。」
珞佳凝邊跑邊躲,還不住嚷嚷:「唉喲唉喲,我看看是誰被我猜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
屋子裡響起笑聲一片。
五公主那種有點羞澀又有點緊張的心,到底是放鬆了下來。
不多會兒,到了要接待賓客們的時間。
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兩個人在永和宮內外來來回回,不住詢問:「需要我們過去了嗎?」
得到了四嫂的肯定回答後,哥兒兩個相視一笑,跑到外頭去迎接男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