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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佳凝揚聲道:「八弟妹走好,我們茶還沒飲完,就不送了。」
八福晉用空著的那隻手擺了擺,權當是道別。
他們府上跟著八側福晉過來的丫鬟小太監,見狀面面相覷後,灰溜溜地縮著脖子跟了過去。
沒了那些鬧事的人後,屋子裡重新安靜下來。
珞佳凝握著喜塔臘氏的手,懇切說道:「剛剛多謝你仗義執言。不然的話,我指不定被那些人欺負到什麼地步去。」
「王妃言重了。」喜塔臘氏笑道:「須知這事兒本也是我不對在先。若非我被豬油蒙了眼,一開始的時候分不清好人壞人,指不定我們剛才不會起衝突,也不至於讓那起子小人得了逞過來耀武揚威,說起來全是我的過錯。」
經了這一遭,兩人徹底握手言和。
等到鄂玉婉姐妹倆回來的時候,看到四福晉和喜塔臘家的格格,已經全然言笑晏晏了。
這一行,讓喜塔臘氏對鄂玉婉的印象相當好。
下山之後大家道別。
喜塔臘氏與十三福晉本就認識挺久了,自然不必多客氣。
她與四福晉第一次見面,臨別前笑著說:「我與王妃一見如故。倘若福晉不嫌棄的話,若是有事討教的話我自然要找了王妃來詢問了。」
語畢,她又和西林覺羅家的姐妹倆笑道:「你們若是得閒,儘管來府里找我玩。我平日裡也沒什麼事情做,就等著你們來邀我了。」
喜塔臘氏相貌清秀,做事兒卻很潑辣大膽。
鄂玉婉也喜歡這個比自己年長十幾歲的女子:「若你不嫌棄的話,我和妹妹自然會多去叨擾。」
話雖這麼說,可鄂玉婉和鄂玉柔在孝期,輕易不能隨便到外人家裡去。
喜塔臘氏見鄂玉婉也這麼喜歡自己,想了想又道:「這樣吧,我是個大閒人,平日裡無事做。可你要操持著家務,想必十分繁忙。你若是得閒的時候,給我提前寫封信,我便在你說的不忙的時候找你玩。你看如何?」
鄂玉婉忙說:「那自然是好的。只是太麻煩你了,還得趁著我的時間來回跑。」
十三福晉見狀,忽然想到了太后囑託自個兒的事情,便道:「如果無事的話,我們幾個可以都在西林覺羅家聚一聚。今日事情繁多,倒是沒能多說說話。」
她這麼一提,大傢伙兒都想起來了八側福晉鬧的那一出。
想到八側福晉,喜塔臘氏就氣得不行:「也不知道哪家能教出來那般無狀的女子,真是丟了八旗女兒的臉!」
不怪她那麼說,實在是當時的女眷里不乏漢軍旗官員家的女眷。
人家漢軍旗的女眷都端莊賢淑,偏偏來了個八側福晉做出這種事情……她是真真兒覺得丟了滿軍旗的臉。
鄂玉柔極其喜歡這個爽朗對自己脾氣的女子,笑著挽了喜塔臘氏的手臂:「姐姐你可真有趣。我就喜歡和你說話。」
喜塔臘氏板著臉說:「你可不能叫我姐姐,再怎的也得叫一聲『姨母姑姑』之類的。我是你長輩。」
這麼算倒也對,因為喜塔臘氏的父親雖和鄂爾泰同朝為官,卻比鄂爾泰高一輩的樣子。私底下鄂爾泰見了喜塔臘氏的父親邁柱也是要執晚輩禮的。這樣算的話,喜塔臘氏確實是鄂玉柔的長輩了。
鄂玉柔歪著頭看她:「……我倒是瞧著你年輕得很。叫你一聲姐姐又如何?」
喜塔臘氏無奈地勾著她的手:「你是真可愛得緊。」
珞佳凝覺得這個親事好似有能成事兒的趨勢,倒也真怕鄂玉柔堅持著要和喜塔臘氏同輩,便道:「既然輩分上目前說不清楚,倒不如這樣。格格,你和我們一樣叫她一聲柔姐兒。柔姐兒,你和我們一樣叫她一聲喜塔臘格格。這樣沒什麼長啊晚的,便也不打緊了。」
這些稱呼都是平輩或者是長輩晚輩都能叫得的,兩人開開心心應了下來。
終是到了臨別的時候,幾人依依惜別。
這時候,鄂玉柔指著不遠處道:「看,那邊好像是那個瘋婆子被她家嫡福晉給帶走了!」
幾個人就都循聲朝著柔姐兒指著的方向望了過去,果不其然,正好瞧見八側福晉被八福晉拉拉扯扯拽上馬車的模樣。
十三福晉覺得稀奇:「她們不是早就離開了麼?怎的現在才上車子?」
距離八側福晉被八福晉拖出那間屋子已經過去了許久,之後珞佳凝她們一行人又上過香,還湊一起吃了點素齋。
這樣算起來,時間確實過去了很久。
聽了十三福晉的疑問聲,珞佳凝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依著八福晉的性子,八成剛才把八側福晉關在屋裡了好一會兒。等她自己上香完畢,方才把八側福晉放出來,帶回家。」
八側福晉被八福晉關起來的時候,八福晉勢必得讓寺廟裡的人幫忙騰出一間屋子。
一般來說出家人不太摻和到這些俗世裡頭去,看到八福晉氣呼呼的樣子,說不定還要讓八福晉學會原諒。
八福晉少不得要拜託了相熟的人家來找一間空房間,以別的藉口來問廟裡借屋子。
如果她拜託的人家並非是當時在場見到那一幕的,八福晉再和對方解釋一番,就又多了一家知曉此事的。
經過四福晉一番分析,在場幾名女子就都默然。
「那個側福晉一定很壞,惹了嫡福晉生氣,嫡福晉方才如此待她。」鄂玉柔輕聲說:「不然的話,一般都是『家醜不可外揚』,嫡福晉都會遮掩著想辦法把事情壓下去,哪裡就能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