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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她和邁柱一說,邁柱也猶豫著的時候,當事人他們的女兒喜塔臘氏倒是覺得沒什麼。
「弘暉那孩子我曾經見過,十分懂禮的一個。」喜塔臘氏斷然道:「雍親王妃的脾氣我也知道些。若王妃介意,必然就不會答應了。既然她答應,那就是她不介意。王府都不在意的事兒,你們兩個外人倒替他們發愁起來,何苦?」
說罷,喜塔臘氏自顧自回了房間。
最近她開始自己準備繡品了。
即便是送給旁人的繡品可以讓身邊丫鬟幫忙來辦,但是送給有五方手帕她要親自來繡的——這五個的歸屬她已經想好,一個給太后的,一個給雍親王妃,另外三個則是給十三福晉和給鄂玉婉鄂玉柔的。
比起惆悵那些繁雜瑣事,對她來說,繡好這些帕子更為要緊。可沒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喜塔臘夫人和邁柱面面相覷後,自忖和女兒講道理講不通,於是把這些愁緒暫時放下,急急慌慌開始置辦起女兒的婚事。
宜妃知道了暉哥兒未來妻子果然是個小官兒的女兒,頓時來了勁,趁著個雲淡風輕的日子,興高采烈來到了永和宮,想要當面和德妃「說一說這事兒」。
德妃自然知道來者不善,卻也讓人好生招待了宜妃。
等到讓人上了茶水點心,她就把把宜妃晾在了那兒,自顧自去侍弄屋裡的花草。
今年的花兒長得特別漂亮,如今入了秋,菊花開得正艷。多看一會兒菊花都比看宜妃來的舒爽。
德妃拿著一把小剪刀興致勃勃地修著花枝,越看越覺得花朵美麗,比那臭著臉的宜妃順眼得多。
宜妃左等右等沒等到德妃侍弄完花草,急了,扭頭問:「你宮裡的花也沒多矜貴啊,犯得著你親自修剪?」
德妃斜了她一眼:「我喜歡侍弄花草,自然覺得其樂無窮。若宜妃不喜歡,不看便是,何苦為難我。」
「你這擺弄花草的心思花費一半在孩子們身上,也不至於弘暉找個這樣低微的岳家了。」宜妃冷笑道:「那西林覺羅家窮得響叮噹,往後說不得得是弘暉拿了錢財貼補岳家。」
「即便是貼補又如何?」德妃回給她一個冷笑:「雍親王妃有的是錢財,便是整個西林覺羅家她都養得起,還怕弘暉他岳家?」
一想到自家那個能幹的兒媳,德妃就驕傲地揚起了下巴:「更何況,我讓人看過了。那鄂爾泰是個心裡有數的人,萬萬不可能靠著女兒的婆家來出頭的。老四媳婦兒做生意這麼精明的人,看人准沒錯。我做祖母的都不擔心,你操心什麼?」
短短几句話把宜妃堵了個嘴嚴。
看著德妃這樣有底氣的樣子,宜妃可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又嫉妒又羨慕。
——德妃的底氣哪兒來的?
還不是四福晉做事有度且善於經營,在京城裡都是出了名的銀子多到數不完。且四阿哥又十分能幹,這才使得德妃底氣十足?
相比較起來,宜妃這邊兒子倒是能幹,也能賺錢,只是遠不如四福晉錢多。而九福晉什麼都不行,為人處世一團糟不說,一點忙也幫不上夫家。
宜妃氣得不行卻又無可奈何。
她只能沒話找話說,這時候無意間說起來一件事:「過段時間皇上就要去巡視熱河了。不知道會帶了哪些皇子去?你我二人所生的皇子也不見得都能跟去吧?」
說完這話,宜妃自己愣了愣,又有些生自己的氣。
她本有兩個皇子,五阿哥和九阿哥。無奈五阿哥的心都在太后那邊,只九阿哥和她親近一點,如此算來她這邊就只有九阿哥一人了。
而德妃那邊有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三個皇子。
就算單單是從可能性來說,永和宮這邊去個皇子的可能也比她翊坤宮那邊要大上許多。
她這樣隨口說起來這件事,倒顯得是她自討沒趣了。
宜妃心裡不太痛快,拿了個帕子擦了擦唇角,沾去剛剛飲茶留下的點點茶水,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
德妃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小雞肚腸的毛病又犯了。
說起來她們倆已經在宮裡明爭暗鬥了幾十年,德妃如今過得越來越順遂,已然懶得和宜妃爭搶什麼。
見宜妃如此,德妃索性道:「我宮裡幾個阿哥應該都是不去的。早先皇上已經放了話,許是讓老四留下監國。老十三和老十四心疼哥哥又要忙著朝政又要準備弘暉定親禮,想要留下來幫助哥哥。他們仨應該都不去的。」
宜妃聽了這話後,倒是心裡舒坦了許多。
每每阿哥們跟著皇上出門遊歷,後宮的人都免不得互相比較一番,哪個阿哥得到了皇上的寵愛,而哪個阿哥又受到了皇上的厭棄。
如今東宮之位虛懸,皇上一直沒有定下來誰是太子,這讓後宮諸位娘娘的互相比較來得更甚一些。
現在看到永和宮的阿哥們都不跟著皇上出去,宜妃覺得自己的九阿哥去不去都沒什麼所謂了,自然心裡樂開了花。
回到宮裡後,宜妃沾沾自喜地想著之後的情形,就聽宮人們來稟,說是九爺這會兒得了空,前來宮裡給娘娘請安。
「快讓他進來!」宜妃笑著說罷,不一會兒九阿哥進來了,她起身向兒子迎了過去:「胤禟最近愈發丰神俊朗了,額娘瞧著宮裡哪個阿哥都不如胤禟你來得好看。」說著低頭給兒子整了整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