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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的臉色就這樣沉了下來。
太后也有些看不過去了,不想重孫的生辰宴變得這樣充滿了冷嘲熱諷,於是道:「宜妃你就少說幾句。今兒弘暉生辰你不知道?非要這個時候使小性子。你又不是十一二歲的孩子了,怎的還和暉哥兒他們開始置氣。」
宜妃一聽這話,頓時乾哭起來:「老祖宗可是煩了我了?也是,我如今年老色衰,可比不得那些剛入宮的新人了!」說罷,起身扭了身子就走。
一般來說,太后這樣好脾氣的都會挽留她兩句,而後她就順勢留下來。
誰知這一次太后一聲沒吭。
宜妃拉不下臉回來,只能依著剛才的話語徑直走了出去。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之後,太后不由朝著康熙帝抱怨幾句:「看看,這就是差距。宜妃自己不行,養出來的孩子各個不頂用。德妃品行端正對得起這個『德』字,養出來的孩子便乖巧懂事許多。」
康熙帝贊同地點點頭:「不僅如此。老九還整日裡跟在老八的後頭,分明是眼睛被蒙蔽住了,看不清誰好誰壞。」
一提起這個,太后就氣得不行:「當年老九還沒出宮立府的時候,誰對他最好?還不是老四媳婦兒!四福晉把他當親弟弟一般疼愛著,有什麼事兒都幫他遮著掩著。他倒好!白眼狼!回頭就跟了老八,絲毫都不顧及老四和老四媳婦兒當年對他的情意!」
康熙帝喟嘆著輕輕搖頭。
現在弘暉和宜妃都出去了,其他人又都在御花園先玩著,屋裡只他們母子倆在。
太后便問:「恕我多嘴問一句。立儲的事兒,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康熙帝聞言,眸光閃了閃,笑著反問:「皇額娘覺得如何是好?」
「讓誰當都行,別拉我們四阿哥蹚這個渾水!」太后板著臉說:「老四和老四媳婦兒這些年已經夠難的了,兄弟妯娌一個個的針對他們,還難為他們一片仁心地照顧著。他們受苦那麼久,如今好不容易閒散下來,可不能讓他們再累著。」
康熙帝笑出了聲:「好,好,兒子都聽皇額娘的。」
他心裡卻道,這說明四阿哥和四福晉即便是得了太后的寵愛,也沒有在太后跟前爭一個立儲君的機會。
說明老四和四福晉二人是真實的心善,不是裝的。
太后悄悄細觀康熙帝的神色,暗中卻是另外一番思量。
她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她自己心裡最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她一味地褒獎老四,說不得還會讓他在心裡忌憚老四,反而會害得老四再沒有了那個機會。
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說不定會有更大勝算。
太后細細思量著,臉上帶著笑,心裡卻在輕輕嘆息——身為皇祖母,她已經盡力了。
只希望老四一家人爭氣一些,別讓她白費了這一番的謀劃才好。
晌午時分,人都陸續到齊。
午宴正式開始。
永和宮的幾個人自然而然地聚在了一起,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弘暉作為今天的小壽星,和康熙帝、太后、德妃他們同坐在了一個桌子上。
本來康熙帝和太后是要另外設立單桌的,可康熙帝看現在春暖花開,御花園景色極好,就決定在御花園裡擺桌子。
因為不能分開太多桌,不然坐不下。他就做主和太后他們同在一桌了。
宜妃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恨恨地絞著手裡的帕子。
不多久,宜妃看到了八福晉進入御花園,忙招手把她叫過來:「……你和老八最近怎麼樣?胤禟呢?怎麼不見他來。」
說起這個,宜妃自己也恨得牙痒痒的。
她的兒子不來找她,她想知道兒子的具體下落,還得問老八。
真正是身為母親的都咽不下這口氣。
偏偏她還得忍著,不然以八福晉的脾氣,肯定不和她說為什么九阿哥今日沒來。
八福晉眼睛四處搜尋著八阿哥的身影,看八阿哥跟著十阿哥在一個角落裡坐了下去,而且那一桌都是爺們,她無法進入。
八福晉惋惜地沉了臉,語氣生硬地回答宜妃:「我也不知道九弟為什麼不來。他平時只和八貝勒親近,甚少與我說話。」
宜妃有些自得:「胤禟雖然話不多,卻很守禮,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要我說,他不和嫂子親近這一點是對的。不像有些人,吃裡扒外不懂得珍惜。」
宜妃若有所指的是太子。
太子就是和五側福晉搞在了一起,惹了康熙帝大怒的。
八福晉卻是沒想到宜妃說的具體是什麼,眼睛死死盯著八阿哥那一桌,順口回道:「要我說,九弟也有些忘恩負義。四福晉對他那麼好,四福晉家的世子過生辰,他都不肯來一下。還不如我家八爺重情義了。」
宜妃氣得眼斜鼻子歪。
八福晉沒留意到姑母的表情怎樣,自顧自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了。
八福晉自己過得不如意,又前些日子被八阿哥冷眼相對了那麼久,不免心煩氣躁。
她知道八阿哥怨她不肯給他納妾,又怨她對府里的女人太過於苛責,說來說去都還是因為了子嗣的關係。
八福晉的脾氣就是這樣,她如果不好過了,別人就也別想好過。
眼看著八阿哥因為這些事兒而嘲諷她,她便瞅准了永和宮眾人,想著嘲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