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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終究還是有些不太好。
太子略微詫異了下,也沒多想,笑著站了起來。他看索額圖年紀大了起身費勁,還伸手扶了索額圖一把。
康熙帝看後,有些不悅:「索額圖是已經老得站不起來了麼?怎的還需要太子來扶你。」
這個時候,索額圖和太子都發現了康熙帝確實心情不怎麼好。
太子正要開口,被索額圖順手按了一下手背。他嘴唇緊抿,終是沒有說話。
索額圖笑著與康熙帝揖了一禮:「老臣最近陪伴在太子身邊,時常憶起往昔。老臣還記得當年赫舍里先皇后的種種趣事,講給殿下聽。殿下未曾見過先皇后,終是心中遺憾。聽了老臣講的她的事情,病情好得快了許多,自然對老臣也親近許多。」
索額圖是摸准了康熙帝的喜好,故意在康熙帝跟前打親情牌。
其實在以前的時候,他這樣說沒有什麼問題,因為康熙帝確實很喜歡「親人」這種親近的關係。
他屢試不爽,每每看著皇上不開心了,就會提起來赫舍里先皇后。
那是他嫡親的侄女兒,又是太子的生母,且很得康熙帝喜愛。所以提起她來,康熙帝對他和太子的態度都會和緩許多。
然而現在,這一次,他的這個招數不管用了。
聽到索額圖提起自己故去的愛妻,康熙帝臉色驟變沉了下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赫舍里皇后,是何意圖?難不成你覺得無論你做錯了什麼,哪怕是對朕不恭,都可以用赫舍里皇后來為你遮風擋雨?」
索額圖沒想到康熙帝會這般尖銳。更沒想到,康熙帝竟然把他提起侄女兒的那種暗戳戳的心思給這麼說出來。
索額圖趕緊跪倒:「皇上息怒!老臣只是……」
太子也趕緊跪了下去:「皇阿瑪喜怒!索額圖大人他不過是說的實情啊!」
「好一個『實情』!」康熙帝冷聲道:「你們二人湊在一處,不想想怎麼為國為民,倒是只念叨著你們赫舍里家的那點兒事情。當真是讓朕開心啊。」
二人沒料到皇上居然會這麼夾槍帶棒地提起來赫舍里家,一時間氣氛凝重,都不敢再貿然開口。
康熙帝拂袖而去。
當天晚上,京城那些人去而復返,帶回來了一個包袱。
康熙帝見了後大怒,連夜讓人把太子和索額圖從床上給揪了起來,直接帶到屋中審問。
太子和索額圖不明就裡,睡得迷迷瞪瞪地被拖到了康熙帝的臨時書房,完全摸不著頭腦。、
直到被人按著腦袋壓在地上了,兩個人方才恍然驚醒,意識到惹了帝王震怒。
「皇阿瑪息怒!」太子聲嘶力竭地嚎著:「兒子不知道犯了什麼錯,竟然惹了皇阿瑪這樣不高興!」
索額圖則直接痛哭流涕:「皇上!老臣對您的心您是知道的!老臣不知道您去了一趟高士奇那裡,聽了那老東西什麼話,竟然這般懷疑老臣和太子了!」
康熙帝被他給氣笑了:「朕在江南一個多月,只去了高士奇家只一個晚上,連一天一夜的功夫都不到。你遠在德州,竟然那麼清楚。你倒是眼睛耳朵好使得很吶。」
索額圖這才意識到自己急切之下竟然失言,慌忙解釋:「老臣只是關心皇上,生怕皇上旅途勞累,所以仔細打聽著。又讓人準備好了一切東西,想著皇上若什麼時候回來了,能夠吃上一口這邊的熱飯,喝一口這裡獨有的熱粥。老臣一切為了皇上!求皇上明鑑!」
康熙帝哈哈大笑:「朕都沒說這次回來一定會走德州這條路。索額圖大人倒是聰明得很,看準了朕一定走這裡。想來,索額圖大人是知道朕為何早早來此了?」
最後一句話,康熙帝是怒目而視,在索額圖的跟前厲聲說的。
索額圖想要辯解,急得滿頭大汗,卻不知道從何辯解。
康熙帝冷哼一聲快步走到了前面的桌子旁,伸手一拂把上面的包袱直接甩到了索額圖和太子的跟前。
「你們倆給朕瞧瞧!」康熙帝怒指那個包袱里掉出來的明黃色衣裳,高聲呵斥:「索額圖!胤礽!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意圖篡位奪權!」
那明黃色的衣裳,赫然就是皇上才能穿的制式,卻分明是在太子東宮發現的!
太子立刻就慌了。
他穿那衣裳的時候,都是把院子裡的人都清空,又讓兩個可信的小太監守在院門邊,這才能稍微試一次。
他統共就穿了兩次而已。
皇阿瑪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太子下意識地就去看四阿哥。
他那次試衣裳的時候就懷疑過四阿哥有沒有去過他那個院子,因為當時說好了的時間恰恰就是那個時間段。
倘若四阿哥去了的話……
太子目眥欲裂,下定決心:「是四弟!是四弟在皇阿瑪跟前說我是非的對不對?是他故意污衊我的!是不是,皇阿瑪!」
他急切想著,如何擺脫現在的困境。
他知道皇阿瑪疼愛他,所以只要他找到了替死鬼他就一定沒事!
康熙帝憤怒至極:「你除了能夠攀咬自家弟兄外,你還能做什麼!」
太子本想說出來那天的事情,卻聽皇上的口氣不對,想來這個事情不是四阿哥講出來的。
他索性就沒提那天,不然的話,沒能指責到四阿哥反而給自己惹來事端,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