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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若溎愁苦不能自拔,嘆了口氣,沒吭聲繼續喝酒。
弘曆明白過來。
得,這倆人都沒聽明白兩位娘娘的話。
看來聰明人只有他一個啊。
弘曆哈哈大笑著又折轉回了富察家那邊,繼續找小格格玩。
倆人自從上次後,倒是冰釋前嫌了,不似以往那般針鋒相對。且兩人又是同齡人,說起話來也很有共同語言,這次碰到了,一起玩也是自然。
張若溎的失魂落魄被珞佳凝看在了眼裡,她想了想,覺得溎哥兒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捉弄人這種事情,稍微一下也就罷了,讓人孩子這麼痛苦不堪實在是說不過去。
珞佳凝就找了胤禛,問他要不要和張若溎說一聲,和晨姐兒說親的人家就是他們張家,而且選定了的就是他溎哥兒。
胤禛原本正和弟弟們談笑風生,聽見了妻子在他耳邊的小聲嘀咕後,他頓時眉頭一皺,不大樂意地說:「我晨姐兒那麼好的孩子,往後都要嫁給他跟著他吃苦。現在他這點苦頭算什麼?不和他說。」
珞佳凝:「……」
她實在看不出來,晨姐兒嫁給張若溎有哪一點要吃苦了。恰恰相反,連皇阿瑪都說,晨姐兒許到張家的話,往後是要去享福的。
眼看著這個當爹的說不通,珞佳凝便決定去找另一個當爹的。
畢竟溎哥兒現在喝酒喝上了頭,下奶他的模樣,著實不太好讓她這個未來丈母娘去插手管什麼,倒不如讓當爹的們過去看看。
珞佳凝尋了張廷玉,與他簡短說了幾句。
張廷玉茫然四顧,看到張若溎在角落喝悶酒,感念王妃的一片好心,頷首說道:「那回頭微臣與他說說,多謝王妃體恤。」
珞佳凝見狀,就沒再把告訴張若溎這件事再放心上——反正他有他爹關上房門在自家說悄悄話,她這個未來准丈母娘還是不要輕易插手的好。
張廷玉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回家的車子上告訴張若溎關於定親的事兒。
誰知,等到宴席散了後,張若溎醉醺醺來到車子上,劈頭蓋臉就來了句:「父親,兒子有句話想問問您。」
平時張若溎都是沉穩少年郎的模樣,沒有任何不良嗜好,更遑論現在這樣喝酒醉醺醺的模樣?
張廷玉當即就不太樂意了,板著臉說:「為父平日怎麼教導你的?喝酒誤事。若是淺酌倒也罷了,千萬不能喝多。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回事。」
張若溎腦袋裡都是嗡嗡嗡響著關於晨姐兒定親的消息,聽不進父親的話,訥訥地說:「父親,請您告訴我,與晨姐兒定親的是誰?那人學識可比我好?門第比我們張家更好?教養也比我更佳?」
張廷玉發現這孩子真是沒救了,跟他說話他都聽不進去,氣惱之下,他直接懟了兒子一句:「你放心,晨姐兒的未來夫婿,反正不會比你差就對了!」
就是同一個人,能差到哪裡去?
張若溎一聽這話,只覺得父親是在暗示他那定親的未婚夫絕對不可能是他了,不由得潸然淚下。
張廷玉自然知道「情」之一字的可貴。
想當年,他和妻子姚氏伉儷情深,姚氏嫁給他後多年沒有懷孕,他也連個妾室都不曾納過,夫妻倆的感情好到沒話說。
其實他也很想體諒自家兒子一下。
可是這臭小子吭哧半天都沒說到點子上去,而且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腦補了那麼多,實在不像是他們張家人那麼聰明。
張廷玉越看溎哥兒這頹喪的樣子越生氣,賭氣之下,索性不告訴他實情了。
——反正過段日子賜婚聖旨下來,一切都能揭曉,現在就讓這臭小子難受一段時間去!
除夕晚宴後。
過了沒幾日,趁著過節的喜慶氣氛,珞佳凝和德妃便把和張家結親的事情告訴了晨姐兒。
晨姐兒倒是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登時愣住:「前些日子除夕晚宴的時候,溎哥哥問起我來,我還說不知道是誰與我定親。卻沒想到會是他。」
德妃笑道:「自然是他。除了他之外,也沒哪個孩子能對你那麼好了。再說,張廷玉人也極好。你嫁入張家是很不錯的。」
晨姐兒對此倒是覺得沒什麼。
不過能夠嫁到張家,她自然是開心的。爹爹就是自己的啟蒙先生,儒雅溫和。夫君又是一起長大的很會照顧她的小哥哥。
她覺得很好。
只是,晨姐兒即便已經知道了即將和自己定親的是誰,卻人在宮中陪著德妃,不能輕易出宮去。
於是她便也沒有機會把這件事告訴張若溎。
一來二去的,張家其他人和雍親王府上上下下都已經知道了晨姐兒的未來夫君就是張若溎,唯獨這未來的新郎官自己不知道。
張若溎愁苦不堪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裡,他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旁人在開開心心過年,他則悶在自己書房,寫了一首又一首的詩,各個讀上去都悲傷到了極致。
張廷玉看在眼裡,卻把嘴巴閉得更緊了。
其實這段時間有不少人來到張家拜年,旁的不說,他弟弟張廷璐和弟妹七公主就來了好幾趟。
夫妻倆知道了溎哥兒和晨姐兒定親的事情,只是礙於張廷玉叮囑過,沒有在溎哥兒跟前把話說明白而已。
但夫妻倆心疼侄兒,明里暗裡暗示過好幾次,晨姐兒結親的少年是個「與她一起長大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