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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聽說八阿哥和郭絡羅氏在梅林裡頭遇到了,有些疑惑:「八弟也真是的,怎的可以和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獨自在那兒?」
珞佳凝拉了他的袖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重點不在八阿哥和郭絡羅氏吧?」我想問你的,是有關我和九弟一起做生意的事兒!
胤禛恍然大悟,含笑道:「我看這種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還以為你問我一聲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他是覺得珞佳凝決定和九弟一起辦那個綢緞莊子了,所以才把關注點放在了八阿哥與郭絡羅氏那上面。
誰曾想,她居然還真問他意見。
珞佳凝道:「九阿哥和八阿哥他們走得比較近。我是想著和他做生意比較好,但是,也得與你說一聲。免得日後再有什麼糾纏不清的事兒不好處理。」
實際上,身為八爺黨,以後九阿哥的財力將是八爺那邊的有力支柱之一。
珞佳凝之所以想著和九阿哥做生意也可,實際上是想摻和一腳的同時,也方便觀察八爺黨的走向。
她相信,透過和九阿哥一起做生意,多多少少可以了解一下八爺黨的一些暗中手段。
往後她就也能夠護著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更多些。
原本,按理來說,十四阿哥也是八爺黨的重要成員之一。
只是現在十四阿哥一貫和四阿哥走得比較近了,反而和八阿哥的交往沒那麼多,所以她也不知道十四阿哥日後會怎麼樣,這個暫且不做考慮。
胤禛自然是不知道日後那許多的黨派之爭的。
他只知道他家娘子是個聰明能幹的,眼睛在那邊出神,肯定是不知道在想什麼鬼主意了。
胤禛笑道:「往後有什麼糾紛,你只管來找我,我給你處理就是,至於做生意,若是賺了就算你的,權當給你另放的私房錢了。」
言下之意,這個賺錢的機會是她「爭取」來的,全都歸她自己用,他不會去用她的銀子。
反正這個是無本生意,不存在賠錢這一說,胤禛自然也不用考慮賠了會怎樣。
珞佳凝沒想到胤禛居然那麼大方,由著她去賺私房錢,不禁開心極了,拉了他的手說:「四爺可真是個體貼的。」
胤禛含笑望著兩人交握的手,睇了她一眼:「你才知道爺對你好啊?」心裡卻十分開心。
乾清宮。
眼看著太陽漸漸西沉,康熙帝便放下了手中筆,略鬆快了一下身子,打算參加晚上家宴。
他沉沉嘆了口氣,端起旁邊的茶盞抿了一口,覺得苦澀復又放下。
梁九功看康熙帝臉色不佳,就把身邊的小太監們屏退了,只留了自己親自來服侍皇上。
待皇上站起來,梁九功走過去給皇上整理著衣裳上的結扣,笑問:「陛下怎的今日不太高興?今兒可是除夕家宴,陛下難不成是有了什麼煩心事?」
這種話也就他敢說。
他是皇上跟前的貼心伺候的,慣常知道什麼時候能說什麼話。
現在也是斟酌著說了這種沒有事兒,又瞧著皇上似是有話要傾訴,他才敢講了這麼一回。
康熙帝聽了梁九功的話後,淡淡「嗯」了聲:「朕的臉色真那麼不好看麼?」
梁九功估摸著皇上剛才可能是批閱奏摺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兒才會這般的,於是試探著講道:「是不太好看。一會兒您若是這樣走到了家宴上,阿哥們和大臣們指不定會怎麼擔心您呢。」
康熙帝試著鬆動了下表情,讓自己板著的臉瞧上去沒那麼嚴肅緊繃了,方才道:「也沒什麼。就是想到,朕不在的這段日子,宮裡當真發生了不少事情。」
梁九功腦海中飛快閃過許多的事。
比如七公主落水,比如郭絡羅氏和八公主受罰,還有宜妃……
想到宜妃,梁九功恍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這種事兒也就他知道了後還健康活著。有些活兒,皇上也只敢讓他一個人去辦。
梁九功低著頭,也不敢笑了,放輕聲音:「陛下是在憂愁太子爺?」他生怕自己說的話引了皇上不快,忙又接了句:「太子殿下很用功,您不在的時候,兢兢業業,把國事處理得十分妥當。」
康熙帝剛聽他提起太子的時候,臉上閃過陰鬱。後聽說太子做事不錯,他的臉色才又和緩了點。
「有些人,看似做錯了,卻是點醒了朕。雖然該罰,卻也可以手下留情。有些人,看似受了委屈,實則是有錯。朕想罰,卻又不知道如何去罰。」康熙帝道:「只外人看不透,對朕總有怨懟。」
梁九功知道皇上前面是說的宜妃和太子,卻不知道那敢有怨懟的是誰,只能試探著說:「德妃娘娘應當是不會怨皇上的。娘娘一向覺得皇上這段日子處理妥當,對七公主落水也十分也用心地在問候著。至於其他人那邊,奴才就不知道了。」
康熙帝聞言嘆了口氣。
其實有怨言的是太后她老人家。
太后覺得他對宜妃的處置太寬厚了,說他太寵愛宜妃了。可他心裡的一些事兒,就連太后也不能知曉。
「也罷,就先這樣吧。」康熙帝說出來後,心情鬆快了些,說話語氣也不似之前那麼沉重了:「德妃自然是好的。你看她教出來的那些孩子,胤禛,珞佳凝,芷瑤,胤禎。各個都很不錯。」
梁九功便知道,皇上提的「有怨懟」的人不是德妃了。他暗中鬆了口氣,明白自己又押對了,笑著說:「四爺和四福晉自然是極好的。今兒他們帶了小阿哥來,喲,小阿哥那個可愛啊,讓奴才都想去抱一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