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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決心,八福晉挺直了脊背:「宜妃娘娘這話可是說錯了。我既然敢提這個人,自然是因為我府里有這麼個人。」
宜妃奇道:「你們府里?有這種人?」
「正是。是個叫張明德的,算是江湖術士。不過八爺說了,此人能夠預知未來之事,十分精準。」八福晉把話說出來後,心裡舒暢了許多,神色間門也露出自信:「倘若有這個人到宜妃娘娘跟前的話,娘娘便知道我說的不假了。」
宜妃知道皇上厭煩巫蠱之事,連帶著對這種來路不明的所謂江湖術士不感興趣。
她不想召見這種皇上不待見的人,趕緊推辭:「我信了你說的話就是,沒必要把這個人帶到我個跟前。」
不過,宜妃看八福晉都敢把人帶來給她看了,想必真有這麼個人,對於八福晉的態度就好了些——最起碼這孩子不似以前那麼誇誇其談了,倒也不錯。
惠妃又略坐了會兒便起身告辭離去。
出了翊坤宮,走出好一段距離,惠妃方才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她這一趟真的是走對了!
不光確定了那個人果然是在八阿哥的府邸,而且,還順帶著尋到了合適的理由來告訴皇上,讓皇上去搜人!
完全不會牽連到大皇子身上!
事不宜遲,惠妃趕忙去了趟乾清宮。皇上還在和人議事,她就在旁的屋子裡多待了會兒,靜等皇上傳召。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梁九功方才姍姍來遲,告訴她皇上剛有空,召她入見。
惠妃腳步輕盈地快速走到屋子裡,見到康熙帝兜頭就拜:「臣妾見過皇上!」
康熙帝語氣清冷:「惠妃急著來見朕,可有要事?聽你已經等了許久。倘若有事,便和朕說一說。無事離去即可,朕還有話要召人相談。」
惠妃聽出來了皇上語氣里趕她走的意思在,趕忙跪了下去。
「皇上!臣妾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談!」惠妃的語氣驚懼且惶恐:「臣妾知道皇上素來厭煩巫蠱之事。可是今日臣妾去找宜妃妹妹說話,方才知道八阿哥府邸里居然藏了一個術士高人!」
康熙帝略一挑眉:「竟有此事?」
惠妃忙說:「真的不能再真了!剛才臣妾去找宜妃妹妹說話,正好碰到了八福晉進宮給宜妃妹妹請安。臣妾是聽八福晉說的這個!八福晉還信誓旦旦說,此人能夠預知未來之事!」
康熙帝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惠妃見狀,斟酌著說:「臣妾素來疼愛八阿哥。畢竟是自己手心裡捧大的孩子,即便只是養育之恩,又怎會不疼寵?只是他做錯了事情,臣妾不能瞞著。瞞著反而是害了他。」
「不錯。」康熙帝道:「胤禩若真的敢私下裡與這種人來往,朕必然是不能饒了他的。」
惠妃忙趁熱打鐵:「想這幾個月內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說不定是有人在背后里搗鬼的。那些江湖術士,說好聽了是能斷吉凶觀未來,說難聽了就是用一些旁門左道來坑蒙拐騙的,甚至說,害人。」
康熙帝抬手止了她的話語。
惠妃趕忙閉嘴。
康熙帝負手在屋子裡來回踱了二十幾圈,忽然出聲:「梁九功!」
梁公公趕忙從門外進了屋子:「奴才在。」
「你帶上朕的口語,即刻找一隊御林軍去八貝勒府上。」康熙帝道:「把他們府上一個叫做『張明德』的抓來!記住,莫要驚擾了女眷,只抓此人就可以。」
康熙帝之所以讓梁九功去,就是為了不讓府邸的女眷們驚擾到。
側福晉哈達那拉氏已經懷孕了,倘若驚到女眷的話,恐對胎兒有損。
梁九功應聲而去。
屋門重新緩緩閉合。
惠妃心下暗喜,忍不住說道:「皇上,臣妾懇請皇上莫要怪臣妾多嘴。實在是,大皇子素來不沾巫蠱之事,也從來不懂得什麼巫蠱之術。那他為甚會在東宮做那巫蠱事情?說不得是有人請了術士高人來暗中陷害大皇子。」
言下之意,之前三阿哥搜到的,有關大皇子行巫蠱之術來暗害太子的事兒,是八阿哥暗中搗的鬼。
惠妃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希望能夠幫到大皇子,讓大皇子脫離現在的困境。
即便是要犧牲養子八阿哥,她也在所不惜。
康熙帝聽出來了惠妃的意思,冷眼瞥了她一眼:「朕心中自有定論,你無需多說什麼。只是朕萬萬沒想到,胤褆和胤禩在你心裡的分量相差那麼大。」
惠妃忙道:「臣妾知道了。臣妾定然不再多說什麼。」
她明白康熙帝的脾氣,生怕自己再為大皇子辯解反而惹了皇上猜忌與厭煩,只能把滿腹的心思都咽了回去。
有御林軍去搜人的話,效率很高。
當天傍晚時分,一個穿著道袍的仙風道骨的中年乾瘦男人被御林軍拎出了八阿哥府邸。
饒是梁公公親自出馬,依然嚇壞了家中女眷,內宅里哭聲一片。
八福晉氣得不行:「你們嚎什麼?他又不住在後宅住在前院,也沒來後宅搜人。你們急什麼!」
因為不耐煩聽這些哭聲,八福晉把府里的女人們都聚在一處,著著實實發了好大的脾氣。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讓人去掌嘴懲罰痛哭不止的人,八阿哥匆匆趕回了府邸。
見到那道溫潤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院內,剛才還十分跋扈的八福晉瞬間門溫順下來,她笑著迎了過去:「八爺怎的回來那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