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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北信介結束排球部的會議之後,他收到了來自清瀨時的郵件。
他走出排球部的酒店之後,在門口他看到了自己青梅竹馬戴著口罩站在外面,同時手裡拎著一個保溫盒,很明顯是在等自己。北信介立刻走上前去,十分自然地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了清瀨時。
清瀨時也毫不猶豫地接過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把手裡的保溫盒遞給北信介。「這是早上出發前,我做的便當,本來想在比賽後就交給你的,但是那時候吹奏部還有一些訓練要做,然後你又去參加排球部的會議了,耽擱到了現在。」說著清瀨時伸手拉著北信介走到一邊的長椅上坐下,順手打開了保溫盒。
這個保溫盒是她爸爸清瀨哲也從東京出差時帶回來的高級品,從早上到現在,雖然不是剛出鍋時那樣熱氣騰騰,至少裡面的東西還是溫熱的,沒有涼透,就算是晚上吃也不會太傷腸胃。
保溫盒裡是北信介愛吃的豆腐漢堡,清瀨時在做這份便當時候,還特意為北信介在便當底下加了一些他平時喜歡吃的蔬菜。她說:「幸好還沒有徹底涼透,如果涼透了,就不好吃了。」隨後清瀨時視線對上北信介的眼睛,她率先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繼續說:「阿北今天辛苦了。」
聽到清瀨時的話,北信介看著自己的青梅竹馬,沒有說話。看了許久之後,他低下頭,伸手去拿裝在保溫盒裡的豆腐漢堡,拿出來之後咬了一口。
很好吃,是他喜歡的味道。
「好吃嗎?」
「嗯。」
就是這樣,映入本來有事情想給北信介說,打算出來找北信介的赤木路成眼帘就是這樣的一幕:北信介和清瀨時靠在一起,坐在同一張長椅上,北信介手裡拿著豆腐漢堡,清瀨時坐在一邊,她的肩膀上披著北信介的外套,此時她眼裡含著笑,溫柔地看著北信介沒有說話,眼睛裡,臉上都能看出滿滿的開心的情緒。
不打算當電燈泡的稻荷崎排球部的自由人識趣地自己退了回去。黑須監督讓自己找北信介問一下明天的對手需要有哪些要針對的點,關於這件事情還是在郵件里說吧。赤木路成由此想著,現在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等到赤木路成回到房間,大耳練轉頭看著赤木一個人回來,有些疑惑,他率先開口問著:「赤木,信介呢?你不是去找他了嗎?」這邊赤木路成還沒來得及回答,尾白熟稔地摩挲了一下下巴,然後猜測似的問後者:「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信介現在應該和清瀨在一起。對吧?」
赤木路成朝尾白阿蘭豎起了大拇指,回答著:「是的,我找到信介的時候,清瀨正在給他吃豆腐漢堡。所以我沒有去打擾他們,那件事情等信介回來再說吧。」
三人的對話被在一旁打遊戲的宮雙子聽到了,宮侑按著手裡switch的按鈕,嘴上有些哀怨和酸酸地開口抱怨:「真好啊——青梅竹馬——真好啊——我也想要青梅竹馬——」他的聲音拉的長長的。
三位前輩看著宮侑,沒有說話,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坐在一旁的宮治看不下去,放下遊戲毫不客氣地伸腿踹了自己哥哥一腳,隨後再古井無波地補了一刀:「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蠢侑,不要想了。」
等到北信介回來的時候,幾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手裡的保溫盒。
啊——真好啊——信介還有青梅竹馬來送慰問品——真好啊——
幾乎是所有人都在這樣感嘆著。
然後走進房間的北信介坐在桌子邊上,打開了保溫盒,裡面裝著一些精心烤制的點心。幾人聯想到剛剛北信介還吃了豆腐漢堡,這下還有點心作為慰問品。他們繼續感嘆著:真好啊——清瀨時對北信介真好啊——
如此想著,幾人只覺得更加心酸了。為什麼他們沒有清瀨時這樣的青梅竹馬啊。但是面對北信介,他們又不能表現出來。
就在尾白阿蘭正準備打破幾人那相對尷尬的沉默,告訴北信介黑須監督的要求的時候,北信介平靜地看著他們,認真地開口詢問著:「清瀨說這是給你們準備的慰問品,你們要嗎?」然後下一秒,幾乎房間裡所有的成員都跳起來,爭著過來搶裝在保溫盒裡的點心。
「要!」
有清瀨時真好啊——
春高的第一天就這樣平靜的結束了。
第二天的對手是來自北海道的第二代表。但是不論是什麼樣的對手,身為最強挑戰者的稻荷崎都是充滿了自信。他們相信自己的實力,相信自己平日裡的練習,相信排球不會辜負
他們平時流下的汗水和努力。
早早的,吹奏部的成員們在排球部隊員還沒有入場的情況下,已經吹響了場館裡的第一曲。依舊是那首嘹亮的、激昂的曲子《He’s a pirate》,動聽的旋律響徹在場館裡,幾乎是所有人都向稻荷崎吹奏部的應援投來了目光。
和昨天不同,今天是由小號來領航。
清瀨時目視前方,手指如同往常的訓練那樣,輕盈地在鍵帽上上下按動,熟練地換氣然後又吹響下一聲,小號的高水平solo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甚至一些是此時在場地內準備熱身的其他學校的參賽隊員都投來了目光。而清瀨時並沒有在意那些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此刻她正一心一意地遨遊在一片海洋里。
蔚藍澄澈的海洋,她站在海洋的中心,她的頭頂是海面,海面有永不停歇的波浪,不斷翻湧捲起白沫的浪花,還有航行在海面的海盜船。清瀨時仔細地感受著海洋,感受著曲子裡最澎湃最激勵人心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