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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看到薛禮也在這裡,她明顯地有些拘謹起來,問好之後坐在了薛晨的旁邊。
「見鹿最近瘦了好多,多吃點。聽晨晨說過,你很喜歡吃海鮮,但是吃貝殼類的海鮮會過敏,對吧?那你吃這些,這個海蜇,魷魚味道都很不錯。」
時見鹿嗯道謝,看著放進自己碗裡的一大勺菜,低垂著的眸子微微發澀。
薛晨什麼時候給她母親說過自己的口味?
她完全不知道。
也或許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
薛
晨總是在一些小細節上做到很照顧關心她,讓她不知不覺間習慣了她的照顧,如今面對薛晨的冷漠才會顯得那麼不習慣吧。
「謝謝媽,您也多吃點。」
薛禮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顧自吃著飯菜的女兒,心頭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晨晨前段時間拿著查到的資料來找自己,那個時候她才恍然大悟,想明白了一件事兒。
她一味的想要讓女兒和時媛的女兒好好過日子,她對時媛的愧疚也讓對方變本加厲的傷害了自己的女兒。
上一輩的恩怨本就不該牽扯到下一輩,可是她女兒卻被她害了。
只是見鹿這孩子也是個受害者。
薛禮總不能去怪一個孩子。
怪只能怪她年輕時沒做好決定,牽扯到了自己女兒身上。
如果可以,她很想找時媛當面談談。
時間消磨了她和時媛之間年少時的那些感情,希望不會讓她們的女兒也像她們一樣,沒落得個好結局。
「見鹿,吃完飯後有時間嗎?阿姨想和你談談,可以嗎?」
看著時見鹿疑惑又有些拘束的模樣,薛禮補充道:「就我們兩個,好好談談好不好?」
對於那晚薛禮和時見鹿吃過晚飯後出去到底談了什麼,薛晨毫不知情。
只是從那之後,時見鹿再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之前的攻擊性和胡亂猜忌的情緒。
薛晨格外好奇,只是她不好去問時見鹿,正好公司的項目進行到最關鍵的階段,她開始忙了起來,整日早出晚歸,就算是時見鹿,也因為她手上重新拿回來的那個項目忙碌起來。
薛晨顧不上其他的事情,全部心思投入到了公司里,更是連時見鹿的面也沒見過幾次。
「薛總,樓下秘書說時副總因為家裡有點事情先下班了。」張蔓的聲音從辦公室內線電話里傳來。
「好,知道了。」
當天晚上薛晨還有個飯局,是和公司項目有關的飯局,她不得不去,時見鹿那裡她顧不上。
晚上十一點,薛晨喝了好幾杯酒,被張蔓送回家之後,直接倒在地上睡著了。
這樣的情況導致第一天薛晨頭痛欲裂,整個人渾渾噩噩沒有力氣,噴嚏也一
個接著一個的打著。
劉姨早晨來做飯,久久沒看到樓上有動靜,喊了幾聲也沒得到回答,去了薛晨房間才發現她發高燒燒得臉色通紅,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薛晨這個狀態嚇得劉姨急忙打了家庭醫生的電話,又給薛禮打了電話。
輸了液之後薛晨恢復了一些力氣,在薛禮的照顧下喝了碗粥,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薛小姐的情況不太好,她對某些藥物過敏,我不能隨便給她開藥。薛小姐應該在其他醫生那裡也開了藥,不知道吃了些什麼藥物,我可能需要對照著開藥。」
請來的家庭醫生有些為難,「不知道兩位是否能把薛小姐的藥物先拿給我看看?」
「劉姨,晨晨平常都在吃藥?我怎麼不知道。」薛禮一頭霧水,「你知道嗎?」
劉姨也是一臉疑惑,「我也沒聽說過,小姐平時也沒吃過——哦哦,我在小姐的抽屜里看到過幾瓶藥,小姐可能在吃那個藥,我去拿來給醫生瞧瞧。」
劉姨去了薛晨房間的抽屜里找了藥,拿著過去,「就是這個藥。不知道是不是小姐在吃。全是外文我也看不懂。」
家庭醫生接過來看了看,有些驚訝,「薛小姐吃的失眠藥和治療抑鬱症的藥物?」
「什麼?!」薛禮不敢置信的直接站起了起來,又後知後覺的想到薛晨還在休息,拉著醫生走出了房間,壓低聲音追問:「醫生你確定沒看錯?」
「沒錯,這是法國進口的失眠藥物,還有這個,治療抑鬱症的藥物。薛夫人,您不知道的話,可能是薛小姐不想讓您擔心吧。我這就給她開一些吃的感冒藥。不會和這些藥物產生反應。」
直到家庭醫生離開,薛禮才紅著眼坐在床邊守著薛晨。
劉姨端著飯菜上來,輕聲勸道:「老夫人,吃點飯吧。小姐起來看到您這樣肯定也會心疼的。」
薛禮背對著她擦了擦眼角。
之前薛晨來找過她,隱隱透露過晚上不好睡覺,會失眠,可是她還以為薛晨是因為工作太忙所以才會失眠,誰知道真相竟然是這樣。
晨晨這才多大的年齡,竟然會有抑鬱症。
都是她的錯,都怪她這個當媽的,沒照顧好晨晨。
薛禮的自
責和愧疚一瞬間敵過所有,她甚至覺得自己做錯了。當初就該一直反對下去,不讓晨晨和時見鹿在一起,更不該讓晨晨和時家牽扯上關係。
薛晨睡得半夢半醒間聽到抽泣聲,她費盡睜開眼,看清楚床邊的人,笑了笑,啞著嗓子喊人:「媽,你哭什麼呢。我只是生個病又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