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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晨飄在時見鹿身後,沉默地環顧著自己生前住了那麼久的地方。
什麼都沒變,變的只有人心。
二樓最大,採光最好的房間是他們的臥室。
薛晨跟著時見鹿進去,發現房間裡大多東西都被分類用紙箱子裝好了,時見鹿的媽媽時媛正在把她的衣服往箱子裡仍。
她一邊仍一邊對時見鹿說:「你快過來幫我收拾收拾,把這些死人的東西都丟出去,看著晦氣。」
薛晨感覺自己瞬間心跳加速,差點要被氣活,她才剛死,居然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處理她的遺物。
時見鹿呢?她迫不及待的看過去。
時見鹿卻並沒有阻止她媽的行為,只是略帶疲態的說:「先放著吧,我明天讓保姆收拾一下,把薛晨的東西送到老宅。」
時媛停下了動作,沒好氣的說:「送什麼送,直接扔垃圾桶了就行了。」
時見鹿有些生氣,「媽,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的。」
時媛冷笑一聲,「鹿鹿,難不成你還真動薛晨動情了,別忘了你當初嫁給她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
難道時見鹿嫁給她另有目的?
薛晨心裡咯噔一下,忍
著刀絞般的心痛飄的更近了一些,她要聽清楚,她到底為什麼要嫁給她?
時見鹿痛苦的說:「媽,你別說了,我沒忘,我真的沒忘。」
「你沒忘就好。」時媛滿臉恨意的說:「你要時刻記得,你嫁給薛晨是為了給你爸爸報仇,你絕對不可以手軟,薛家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屬於我們的。」
時見鹿雙手捂著臉,無力的說:「媽,你不要再說了,讓我一個人呆會好不好?我求你了。」
時媛冷哼一聲出去了,只留下時見鹿和半空中飄著的一個鬼魂。
薛晨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
報仇?
他們兩家到底有什麼恩怨?
居然讓時見鹿不惜嫁給她只為了報仇,難怪她在葬禮上根本就不難過,恐怕巴不得她早點死吧!
薛晨雙手緊握,如果她現在還有實體的話,指甲肯定已經深深的嵌入掌心了。
窗外黃昏已至,天邊色彩鮮明艷麗,路燈皆亮,灑下一地昏黃,更是襯得薛晨的魂魄黯淡無光,似乎一陣風就能輕易地把她吹散在人世間。
薛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飄回墓園的。
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蜷縮在墓碑前好半天了。
夜裡下起小雨,初冬的天色黑得早,晚間更是冷風徹骨。
她什麼都感受不到。
只感覺自己這一生過得像是個笑話。
本以為時見鹿只是性子淡漠,對她還是有愛的,以後她們還有一輩子的時見去相愛,到頭來一切都是她的算計。
她的婚姻,不過是別人用來復仇的工具。
時見鹿,當真是個狠心至極的人。
如果有來生……!
第2章
「叮——」
突兀的鬧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室內的一片寂靜。
薛晨是被嚇醒的。
她迷茫的揉了揉眼皮,周圍的環境很熟悉,熟悉到她閉著眼睛都能走出去。
這是她的辦公室里的休息間。
她怎麼會在這裡?
不對!
不對。
薛晨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她明明該在漆黑的墓園裡,下著雨很冷,周圍沒有人……
「咚咚」敲門聲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秘書張蔓熟悉的嗓音——
「薛總?您醒了嗎?」
薛晨翻身下床走出去,映入眼帘的辦公室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角落擺著的翠綠白掌和富貴竹油光水滑的。
辦公桌上放著的文件都是她往常習慣的位置,招財貓和一個不合時宜的相框並排放在一起。
薛晨神色恍惚的走到桌前,拿起照片看了一陣。
相框框著的赫然正是她和時見鹿為數不多的合照,也是她最喜歡的一張,以至於擺在了辦公桌上五年,直到她死前。
怎麼會……這樣?
「薛總,薛總您醒了嗎?」張蔓還在繼續喊著。
薛晨從抽屜里翻出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
右側臉上睡出來一道很淡的印痕,眼神迷濛,整個人顯得有些…年輕和稚嫩。
她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痛感傳來這才感受到了一絲真實。
她竟然在車禍去世之後,又活了過來!
緩了一下,薛晨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開始對時見鹿最後說的那些話耿耿於懷。
在生前她竟然完全不知時見鹿是為了報仇才會答應結婚的。
時家和薛家到底有什麼仇恨值得她這樣做?
張蔓進去之後看到的是坐在辦公桌前,正拿著合照仔細看的薛晨。
她試探著問:「薛總,現在是下午一點五十,夫人五點的飛機,是否需要我安排人去接機,還是您親自去機場?」
薛晨驀地從相冊里抬起頭,眼神微動,目光有一瞬間的凌厲。
張蔓嚇了一跳,等她
再看過去的時候,薛晨似乎又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下午我有什麼行程?」
薛晨沒回反而問起其他。
「三點和運德集團的陳總有一個會議。」張蔓小心地看她一眼,總覺得自家總裁現在的狀態不太對,「……不過您已經推遲到了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