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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途徑平坦結實的山腹,或途徑高聳的山峰,或途徑光滑如綢的山脊,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崔振邦就揭開了覆蓋的面紗,誘的人讚嘆風景之美,引人沉淪。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回籠,崔振邦離開蘇念寒,忍住自己的欲.望,不允許自己再進一步,愛憐的看向蘇念寒,心裡責備自己太孟浪。
蘇念寒覺得自己剛剛就在火爐里烤,呼吸好像在一點點被抽離,不知過了多久才呼吸到新鮮空氣,大口大口的喘氣,酡紅的臉頰,迷濛的雙眼,發紅的眼角,無不顯示著眼前之人的瀲灩之姿,崔振邦喉嚨不由得再次發緊,猛地起身衝進衛生間關上門,打開水龍頭放著涼水,將臉狠狠扎在裡面。
他要冷靜。
不知過了多久,崔振邦滿臉濕漉漉的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蘇念寒也早已平緩好呼吸,窩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播著遙控器,見崔振邦出來連忙迎了上去,關心道,「你怎麼了?」
崔振邦一下跳開,避免蘇念寒的觸碰,蘇念寒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崔振邦苦笑一聲,無奈道,「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蘇念寒臉色爆紅。
揉揉蘇念寒的頭,溫柔道,「我先回去了。」
…………………………
「今天下午我帶著心心去社區義診,給人們免費測量血糖血壓,午飯在那邊解決,你就別找我了。到時候晚上下班了我等你,嗯?」
「好。」
之前崔振邦認識了一個在社區幫忙的青年田仔,他請崔振邦每個月去社區給那些老人們進行一次義診,崔振邦好心當然同意了。
崔振邦和心心義診十分順利,沒多久就結束了,比預想的好快,於是兩人便打算收拾東西回華康。
誰知走到電梯口,崔振邦看著遠處一個年輕人推著一個失去雙腿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子走過來,他卻突然說想上廁所,把背包遞給心心,便跑向廁所,背影頗有些慌亂。
「咦,心心,怎麼就你自己?崔醫生呢?」
原來是田仔推著他爸爸田進過來了。
「哦,崔醫生他去廁所了。你們怎麼過來了?」
「哦,我爸到檢查的時間了,我過來帶他做檢查。」田仔說著囑咐了他爸爸幾句,便跟心心說話,「我先去登記,你們先聊著。」
田仔走了之後,心心跟田進打了聲招呼,田進卻不搭理她,只是自顧自的推著輪椅離開。
「伯父,你去哪裡?」心心關切的問道。
「廁所。」田進說話言簡意賅,聲音冷漠。
廁所里,崔振邦洗完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由得發愣,人生真是團霧。有的人明明住在一起,你卻感覺離得很遠,比如說man。有的人你明明不想再看見,偏偏不經意間卻牽絆許多,比如說田仔的爸爸田進。
之前崔振邦為田仔包紮傷口,還一起救了得了抑鬱症的病人,他本以為田仔只是認識的一個熱心助人的社會青年,哪知某一天上街卻發現田仔推著田進,原來田仔是田進的兒子,果然並不是你想避開什麼人都能避開的。
崔振邦正想著,外面嘭的一聲巨響驚醒了他,迅速探出頭去看,發現田進整個人摔到在地,卻怎麼也爬不上輪椅。
崔振邦躲在門後,心中焦灼,他想去幫田進,又怕田進看到他情緒激動,可是見田進如此艱難,崔振邦終於忍不住沖了出去,扶住田進,幫他坐上輪椅。
田進開始感覺到有人在幫他語氣還很正常的感謝,可是等坐好輪椅抬頭看的時候,卻突然大喊出聲,聲音裡帶著痛苦,怨恨,「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想見到你!」
「我……」崔振邦手足無措,他就知道會這樣。
田進快速轉動輪椅離開,等崔振邦反應過來,田進早就走遠了,崔振邦怕他出了什麼意外趕緊追了過去。
田進一路橫衝直撞,進入崔振邦剛剛義診的地方,找到他的兒子田仔,就焦急的招呼田仔快走。
「爸,你怎麼了?」
「快,快走,快帶我離開這裡。」
這時,崔振邦也追上來了,田進也看到了他,指著崔振邦就破口大罵,「快走,帶我離開這裡,我不想見到他!」
田仔不明所以,「爸,你怎麼了,崔醫生人很好的,上次還是他推薦給你買的那盒藥。」
「他人好?!」田進激動的聲音都發尖了,「你知不知道啊,我這雙腿是怎麼沒的?都是他啊,你口中這個人好的崔醫生,是他哄騙你媽媽同意截掉我的雙腿,害的我們一家到如此地步!」
義診的人都還沒走,都聚在大廳里,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田進將崔振邦批的狗血淋頭。
崔振邦環顧四周,見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心中湧出一種無力之感,一直挺直的脊背微微彎曲,低頭對著田進真心的說了聲對不起,隨後落寞的離去。
追過來的心心目睹了全過程,看著崔振邦落寞的背影不禁有些擔心,「崔醫生,你沒事吧?」
崔振邦強顏歡笑,「我沒事。心心你先回去吧,我先在周圍逛逛。」
心心雖然不放心,但還是離開了,或許她有辦法勸勸崔醫生,不過她得先回如心商場。
崔振邦倚在欄杆上吹著海風,腦袋裡不停迴響著田進的聲聲指控,「是你!是你害我失去了雙腿,我不要你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