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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濤拍岸,他笑得肆意張揚:「真心?哈哈哈,真心又是什麼東西!」
他笑得眼淚都要掉落了,金色的眸子裡,有憤怒,有後悔,唯獨沒有開心。笑過後,他忽然道:「木靈,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木靈輕輕道:「嗯。」
陸壓笑著開口:「我跟你講的這個故事,大概發生在上上個紀元……」
他從容講述了一個故事,故事的梗概是一個修士愛上了一個姑娘,他為姑娘掏心掏肺。甚至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都給了她,最後卻被她背叛了。
他們約定一天見面,可姑娘帶著她的「主人」,卻埋伏在跟他約好的地點,準備刺殺他。
可修士又不是凡人,他很快識破了陰謀,但是他不願相信。
修士望著姑娘,眼眸滿是哀求之色:「你是被他挾持,才這樣做的,是不是?」
她神情冰冷,厲聲道:「休要多言,我早就想殺了你這個異類!」
他最後的一絲幻想也破滅了,他絕望地對天長嘯,一場殺戮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故事的結局,陸壓沒有講。
他只是冷笑:「真心有用嗎?我只會不惜一切手段,來達成我的目的。木靈,告辭了。」
他轉過身去,身後傳來了木靈幽幽的聲音,裡面帶有一絲警告:「陸壓,你不要玩火自焚!」
「玩火自焚?」他頭也不回,冷冰冰道:「我就是火,誰能焚我!」
第17章
得到一個女子的心需要什麼?
真誠?執著?
不不不,這些都不重要。
……
朝歌城外,一個深秋的午夜,萬籟俱寂時分,陸壓獨自倚在高樹上,腰間繫著一個葫蘆。
他從不喝酒,這葫蘆,自然就是斬仙飛刀。
清冷的月色下,他瞥了眼那個葫蘆,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的仇敵早就死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新的仇敵不會出現。
那日離開北海之濱後,他又回到了殷商的領地。
陸壓思考了很久,他閉上眼,一縷分神飄過萬里山河,不多時便到了西崑侖離宮。
離宮沉睡在黑暗之中,鋼鐵圓孔仍舊噴吐著白色的蒸汽,霓虹彩燈不間斷地閃爍。
一切都和離開時一樣。
他的分神飄上了離宮八層,看到了那隻小狐狸。
小狐狸在房間裡放置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好像都是他從朝歌市井裡淘來的。而她側臥在一張草蓆上,披散著長發,閉眸睡得正香甜。
分神化作陸壓的虛影,俯下身,靜靜地看著這隻小狐狸。
他伸出手,撫過她的臉頰。
半透明的手從她的發間穿過,她的睫毛微微扇動,好似夢到了一些什麼,櫻桃般的紅唇微張,呢喃道:「道……」
她只說了這一個字,就繼續睡了,飽滿的胸脯起伏,微微敞開的衣領里,露出雪白的肌膚。
陸壓的虛影移開目光,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
儘管只是一個分神,但他仍然能夠感受到小狐狸的經脈里,那涌動的靈氣。她的泥丸宮被一團看不見的迷霧封住,隱隱能夠看到劍光和火氣。
純狐夢說得沒錯,她體內有本命劍。
纏繞著離火的本命劍!
他收回神識,無需再次查證了,那就是他要找的東西。
月色下,陸壓緩緩睜開眼。
他收回了漂過千山萬水的分神,臉上不悲不喜沒什麼表情,眼眸里卻燃燒著瘋狂的光芒。
他在醞釀一個計劃。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白,不遠處村落的雞鳴聲時不時響起,打破了叢林裡的這片沉寂。
陸壓從高樹上一躍而下,沒走兩步,前方岔路口傳來了腳步聲。
呂尚的身影閃了出來,他停住腳步,驚喜道:「仙長,三日之期已到,您來了呀!」
陸壓這才想起先前的約定,他淡淡道:「嗯。」
其實他只是隨便找個地方待著,沒想到這裡離宋家莊不遠。
深秋的清晨還有些冷,呂尚行了一禮,道:「仙長,我兄長依您所說,找到一些相似之物……」
「不必了。」陸壓瞥了他一眼,打斷他的話:「本君已經找到了所尋之物。」
「那敢情好。」呂尚真心替他高興,他忽然一拍腦袋,道:「哎呀,仙長您先等一下!我忘了件東西,去去就回!」
陸壓難得有耐心地等了他一會兒。畢竟此人是日後奉命執掌封神榜之人。
金烏漸漸升起,草木上的白霜消失的時候,呂尚終於回來了。
他氣喘吁吁奔了過來,將一個綢布袋呈到陸壓的面前:「仙長,還請您將此物轉交給塗姑娘。」
誰?
陸壓金眸里閃過一絲疑惑,他過了會才想起來,那小狐狸說過自己叫塗瑤瑤。
相處多日,他都不記得她叫什麼,本來就沒這個必要。
「這是什麼?」
「寫給塗姑娘的信。」呂尚的梨渦又淺淺露了出來,他惦記著塗瑤瑤,因此在龜殼上刻了字,問她安好。
陸壓冷哼了一聲,黑髮隨風揚起,他微微抬高了下頜:「是麼。」
呂尚毫無察覺,他將綢布袋送到陸壓手中,撓著頭笑道:「我已經想好了,回去之後,盡數變賣家產,此後就去崑崙山玉虛宮求道。」
「去吧。」陸壓毫無感情地祝福了一句:「願你早日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