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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瑤瑤終於整理好衣裳,抬起頭道:「是你先戳我的。」
「是你先生氣的。」他接口道。
她聞言更氣了,就許他將自己變成貓,就不許自己生氣?
眼看著塗瑤瑤的小臉又鼓了起來,陸壓無端有些心煩。
他打算給這隻動輒就生氣的小狐狸一點顏色看看,嘴角勾起了一抹壞笑:「但是我救了你,你怎麼謝我?」
塗瑤瑤愣愣地眨眼。
她想了一會兒,有了答案:「我可以給道君立一個牌位,逢年過節,給您上香。」
陸壓:「……」
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塗瑤瑤看他面色不善,心道商代造紙術還沒出來,她也不能給他燒紙。
她接著道:「在民間傳頌您的美名……」
「都是些虛的。」陸壓冷冷道。
他盯著小狐狸,忽然靠近她,伸手捏住她的臉,眼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來給我當十年侍女吧,如何?」
等十年期滿,他就放這隻狐狸回去作妖,等待她自己的天命。
他捏的不重,但仍舊能感受到塗瑤瑤渾身一顫,她烏黑的大眼睛裡有幾分害怕。
「怎麼樣?」
過了會,她低聲道:「……可以。」
她答應了。
只有塗瑤瑤知道,這句話中有三分真心,還有七分是假意。她是欠陸壓的救命之恩,但她更怕未來可能面臨的命運。
如果能在陸壓的仙府里躲避女媧的招妖幡,那也不錯。
塗瑤瑤之前想去「投奔」女媧,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可能行不通了。
陸壓鬆開手。
他彎了彎眼:「我們走。」
第6章
天快亮了。
大地的盡頭隱隱浮現一道紅光,夜幕上,還閃爍著繁星點點,玉輪變成淡淡的白色,掛在天際上。
呂尚站在山坡上,他的衣袖被黎明時的微風吹起,他執著地朝遠方凝望。
終於,遠處遁來一道虹光。
塗瑤瑤從虹光里走了出來,她輕盈的長髮似海波般舞動。跟在她身後的,是那放蕩不羈的紅衣少年陸壓。
她一眼瞧見了呂尚,雙眼一亮,朝他招了招手:「呂尚!你一直在這裡嗎?」
「你們回來啦!」呂尚歡喜地走了過來,之前所有擔憂瞬間煙消雲散。
他見到他們,知道事情一定被解決了,於是對陸壓行禮:「多謝仙長!」
「嗯。」陸壓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信步朝前走去。
淡淡的霧靄在晨曦的微光里晃開,塗瑤瑤與呂尚並肩而行,她赤腳走在濕潤的草地上,周圍是草木的清香。
穿越而來的兩天兩夜,她難得有這樣愜意的時刻。
塗瑤瑤對呂尚笑道:「我們追到那妖魔的老家啦……」
她細細說起了誅殺妖魔的經過,呂尚用心地聽。
聽到火燒荒山時,他嗟嘆不已,憐憫萬物蒼生;
聽到翱翔雲間時,他目露憧憬,羨慕那道法神通。
待說到妖魔的真身,呂尚被塗瑤瑤誇張的形容嚇了一大跳:「這麼可怕的嗎?」
「嗯!」塗瑤瑤用力點頭:「我跟你說哦,原來他是一隻又大又黑的老鼠修煉成精!」
「咦,他不是說自己是什麼截教大弟子嗎?」
塗瑤瑤還記得一些上古神話:「聽聞截教首徒是多寶道人,或許他們是同族?」
……
倆人在後面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甚是開心,陸壓倒有些不快了,這一人一狐見了面,就好似把他給忘了。
他轉過身,語氣冷淡:「你知道的倒挺多。」
「唔。」她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小聲解釋:「聽別人說的……」
陸壓聞言挑了挑眉,卻不理她,去跟呂尚說話:「你是哪裡人?」
呂尚如實道:「回稟仙長,我是東夷與殷商交界的呂人。因我家祖上曾做過四月之官,輔佐帝禹治水,所以封在呂地。我本姓姜,姜姓呂氏。」
什麼?!
塗瑤瑤瞪大眼,不可置信道:「所以……你也可叫姜尚?」
呂尚的梨渦又淺淺露了出來:「姑娘說得對,不過平日裡,好友都喚我子牙。」
她眼前一陣暈眩,險些一個趔趄摔下去。
他及時攙扶了住她的手臂,關心道:「仙狐姑娘是餓了嗎?我朋友已經準備好了酒菜,等二位來了入席。」
山坡下亮起點點火光,宋異人早早就吩咐人殺豬宰羊,炙肉煮酒。借著晨曦的微光,塗瑤瑤仔細地看了看他的臉。
那張年輕秀氣的面孔上,充滿了青春朝氣,就連眼裡也有奕奕神采。
「你多大了?」她問。
呂尚赧然一笑:「比不得您啦,我今年二十二歲了。」
他話音剛落,塗瑤瑤倒吸了一口氣。
後世誰不知道,姜子牙七十二歲才出山。等到他率軍伐紂的時候,已經八九十歲了!
現在紂王還沒出生吧?
她太難了,還要至少再熬五六十年才能解除死亡危機。
不行不行,她得抓住機會,在分開之前給呂尚留一個好印象。
塗瑤瑤神思恍惚地往前走著,等她想明白要點,便朝他展顏一笑。
呂尚不明所以,也情不自禁回了一個燦爛笑容。
領頭走著的陸壓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回眸看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