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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壓看著這昏君,冷笑一聲,道:「你去頒發一道旨,敬奉我為太師,百官與眾諸侯,皆要聽從我命。」
殷受終於忍不住了,從塌上彈起,破口大罵:「你是要謀朝篡位——」
他的傷口裂開,鮮紅的血液噴出,染紅了床榻和牆壁。姜後慌忙上前扶住他,眾人一陣忙亂。
最後還是姜後出面求情,聲音顫抖:「仙人真想要這朝歌王位嗎?」
「我要這王位做什麼。」陸壓嫌棄道,他並不想提前弄死這昏君。
他道:「好好當他的大王,再動歪心,我會朝死里打他,但不會打死他。」
姜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陸壓懶得理他們,他心情煩躁,來朝歌這麼久了,還不曾見到塗瑤瑤。
她到底去哪裡了?蟄伏在一個角落裡等著迷惑殷受嗎?
他越想越煩躁,決定隱身一短時間,等待小狐狸的出現。
……
時光荏苒,轉眼間秋去東來,沒多久,開春了。
冀州侯蘇護戰敗了。
殷受自從被鞭打後,雖然勵精圖治努力治國,但他性情暴躁,在朝堂上跟蘇護起了紛爭,互相對罵了一場。
蘇護一怒之下反了朝歌,然而幾場戰事下來,他難敵四大諸侯,戰敗後兒子被擒。
為救長子,蘇護攜女上朝歌謝罪。
途徑恩州驛的時候,蘇護不顧此地鬧妖的傳聞,堅持在驛站里歇息一晚。
當晚,陰風陣陣,吹得人心中不安。
蘇妲己車馬勞頓,且哭了一路,整個人都很疲憊。她懨懨地坐在塌上,剛想歇息,忽然覺得一陣毛骨悚然,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要豎起了。
她聽到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妲己——」
「是誰?」蘇妲己往帷幔後躲。
室內無風,但桌上的燭火一直被風吹著歪斜,燭光下有一道黑影,在朝自己慢慢走近。
蘇妲己剛想高聲呼喊父親,忽然窗欞被被風吹開,一個紅衣少年跳了進來。
「瑤瑤!」
第38章
蘇妲己駭了一跳。
一時之間, 她分不清這驛站里,到底有幾隻妖。
燭光下,黑影見勢不妙, 剛剛想逃竄到窗外,就被少年攔住了去路。他皺起眉,伸手鉗制住那黑影:「你到底是誰?」
黑影漸漸幻化出一隻九頭雉雞的輪廓, 只是沒有實體, 它支吾道:「我乃軒轅墳九頭……」
陸壓的臉色一沉。
他冷冷道:「可是女媧命你來的?」
「你如何知曉娘娘的密旨?」九頭雉雞精的元神大驚失色。
「九尾狐呢?」
「塗山離緋殺了我和大姐,我怎知她去了哪裡!」她咬牙切齒道。
原來,小狐狸早就跑了。
陸壓放下心來,可隨後, 他的心又重新被酸澀填滿。
「大王饒命啊!」九個野雞頭都在衝著他尖叫, 十分聒噪。
他不耐煩地將九頭雉雞精的魂魄捏碎, 也沒有再看蘇妲己一眼,轉身走出恩州驛,一直往前走, 直到走到黑暗茂密的叢林深處。
四下無人, 他靠在古木上, 閉著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天命變了。
小狐狸比他想像中更機智, 也比想像中的更厭惡自己。
她若是想擺脫招妖幡的壓制, 一定會找一個更強的人保護, 或者依附於氣運之下。
普天之下, 只有道統有此氣運。
人教、闡教都不可能,莫非……她去了蓬萊島?
陸壓倏忽睜開金色的眼眸。
……
九重天上, 星羅密布。
周天星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一顆閃耀的小星突兀地闖入整個星盤, 其餘的星耀的光芒都變得黯淡。
虛空之中,空無一人,卻有人在交談。
一人道:「天命變了。」
另一人嗤笑:「一顆雜耀而已,豈有改變天命的氣運?」
「不,雜耀雖小,卻處在至關重要的方位。」先前那人道:「推衍天數,順勢而為,是生存之道;一旦意外突發,天數錯亂,我等,將不知未來如何。」
「那該如何?」
「讓一切星耀,回到原本的軌道上。」
「可行否?」
「必須一試。」
「等等。」
「什麼?」
「切莫驚了,碧游宮。」
海外歲月靜好,不知不覺,塗瑤瑤已經在三仙島上很久了。
她發現,原來做海外散仙,是最輕鬆快樂的。
只是三次不應招妖幡,她的元神在妖族氣運的壓制下,有些受損,所以塗瑤瑤閉關修行了一段時間。
蘇元也一直在島上煉丹。
還有一位叫做菡芝仙的截教門人,經常來拜訪三霄姐妹。
她住在東海金鰲島,島上還有十天君,與聞太師交好。因此,菡芝仙對朝歌的事情,有一些了解。
每次她來的時候,塗瑤瑤都很高興。
這一日,蘇元又來洞府前喚她:「瑤瑤,菡芝仙來了。」
「真的?」
塗瑤瑤從紫藤花後鑽出腦袋,按捺不住興奮之情。她今日穿了一件雲霄織出來的仙衣,像雲朵一樣輕,上面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霞光。
她迫不及待想去見菡芝仙,但又頓足懊惱道:「哎呀,我沒梳頭扎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