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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嫌不夠，接著去把鞋柜上，餐桌上，廚房裡面……凡是她看到的，統統不能倖免，水桶里的那些更慘，花瓣被她扯了一地。

　　  「姐姐！」宋玄銀縮在角落，聲音里只剩下驚恐。

　　  她捂著耳朵，看著一地的玻璃碎片，還有淺淺的血跡。

　　  有一些是因為砸到了地上，濺到了身上，劃破了口子。還有一些是韓寶恩沒有穿鞋來來去去踩到的。

　　  宋玄銀朝她的腳看去。

　　  韓寶恩腳上那白色的純棉襪子，腳底一層都被鮮血染紅了。

　　  她置若罔聞，毀掉所有的花，就好像沒了力氣，慢慢滑倒，坐了下去。

　　  宋玄銀微微顫抖，她想上前，卻又不敢。

　　  怎麼會這樣？她想不明白，韓寶恩去跟劇組的人吃飯，不應該是高興著回來的嗎？

　　  申雪伊心裡卻是明白的。

　　  韓寶恩這樣的反應，她大概也就明白了她是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了。

　　  她覺得好笑，伸出手，捂住臉，無聲的笑起來。

　　  笑了一會，掌心卻犯出了潮意，湧上兔死狐悲之感。  

　　  這一場鬧劇並沒有持續太久。

　　  天微微亮的時候，申雪伊睡著了。沒過一會，又被鬧鐘吵醒。

　　  她沒有賴床，直接起來，換好衣服洗漱。

　　  外頭被砸的一地狼藉，滿地的玻璃，水，殘破的花，血跡……

　　  申雪伊斜背個小包，墊著腳尖往外走，小心的避開。

　　  坐公車去車站，轉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的車，才到了媽媽住的鄉下。

　　  她下了車，一個人走在路上。

　　  黃泥石子路，兩邊是寬闊的田地。

　　  申雪伊走的很慢。

　　  她一邊走一邊拆手機，然後從包裡面拿出一張新的手機卡，放進手機里，開機。

　　  這是張幾乎全新的手機卡，空蕩的沒什麼內容。

　　  她握著手機等了一會兒，手機響了。

　　  未儲存的隱藏號碼發來了簡訊，簡訊的內容很簡潔，就是一串數字。

　　  這一串數字是一個人的電話號碼。

　　  申雪伊勾起嘴角，順著那個號碼，撥了出去。

　　  「餵？」電話跟快被接起來，傳來個不耐煩的中年女聲，「是誰？」

　　  「大嬸，」申雪伊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稚氣又囂張，「我是成德哥哥的愛人啊愛人，成德哥哥說會跟我結婚的，所以大嬸你能灑脫一點趕緊放手嗎？哥哥他只愛我呢。」

　　  「呀！」電話那邊的聲調頓時拔高了好幾度，「你是誰啊？哪裡來的瘋XX？」

　　  「呀，」申雪伊用的平語，驚訝又洋洋得意的語氣，「你可真像成德哥哥說的那樣，完全是個潑婦啊，難怪他受不了你，說你就算是在床上也讓他壓抑到不行呢！」

　　  「你是誰！你在哪！臭XX你死定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連串的辱罵恐嚇跟摔東西的聲音。

　　  嗯，目的達成。

　　  第11章

　　  申雪伊掛上了電話。

　　  她慢條斯理，把剛才那張電話卡拿出來，折成兩半，隨手一甩，甩到了田野邊的水渠里，然後重新換上了自己的電話卡。

　　  做完這一切，她加快了腳步，朝媽媽的住處走去。

　　  申雪伊的媽媽朴愛蘭，正坐在小屋的屋檐下擇菜。

　　  感受到有人過來，她抬起頭，看到是女兒，整個人都笑成了一朵花：「雪伊啊。」  

　　  申雪伊也笑起來。

　　  假如認識的人看見，都會發現她現在的笑容跟她平常時常都會掛在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不同。

　　  完全真心完全明媚的笑容綻放在臉上，驅散了她身上的那些陰暗。

　　  此時此刻站在陽光下的她才真正是她粉絲口中的那個天賜的美好的存在。

　　  朴愛蘭把菜籃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想去轉動輪椅。

　　  「媽媽。」申雪伊率先跑起來，幾步到了她的面前，乖乖蹲在那裡。

　　  「辛苦我的孩子了。」朴愛蘭一遍一遍摸她的頭，仔細看她的臉，「這黑眼圈是怎麼回事，昨天晚上沒睡好嗎？」

　　  申雪伊笑著搖了搖頭：「不辛苦。」

　　  「我去給你拿水果……」

　　  「我去啦，媽媽。」申雪伊笑著按住她，起身進屋，端了一盆蘋果出來。

　　  洗了洗手出來，盤腿坐下，拿起水果刀削蘋果。

　　  她蘋果削的很好。那一層薄薄的蘋果皮連在一起都不會斷的。

　　  朴愛蘭看著她，眼角的笑消不去：「坐車很累吧？」

　　  申雪伊搖了搖頭。

　　  路程，是有些遠了。但她仍然覺得不夠。

　　  爸爸死的早，從小就是媽媽將她養大。中學的時候媽媽摔傷，再也站不起來。為了供她讀書，在家裡沒日沒夜的接零工，眼睛都快要熬壞。

　　  她一邊打工一邊當練習生，直到現在出道，日子似乎越來越好，她卻不得不把媽媽送到偏遠鄉下。

　　  怎麼會不想把媽媽放在身邊照顧呢，但媽媽是她唯一的軟肋。

　　  金基萬很清楚這一點。軟肋捏在手上，無論何時都有效。

　　  她成了財閥們的玩物。

　　  但即便是這樣，她也沒能保住她的媽媽。

　　  上一世一杯加了料的果汁斷送了她的驕傲。失去驕傲的她其實已經興不起什麼反抗的心。

　　  然而她低估了禽獸的瘋狂的想像力和殘忍的執行力。

　　  她終於還是受不了那些折磨，一邊忍受著，一邊也在收集著證據想要禽獸們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