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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救命!他們是收了我繼母的銀子要綁我去……去……」少女說不出口,滿是羞色的跺了下腳。
傅回鶴端起茶香裊裊的杯子,悠哉著換了個姿勢,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那彪形大漢在花滿樓的出手下很快狼狽逃走,那少女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扭扭捏捏著站在旁邊,眉眼含情地看著花滿樓。
花滿樓溫聲道:「姑娘不必驚慌,他們不會再來了。」
少女期期艾艾道:「可他們知道我家在哪……還有我的繼母,她總是想要將我賣個好價錢的……如果,如果公子……」
說話間,少女期許的眼神屢屢掃過花滿樓。
花滿樓卻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少女伸過來的手,宛若能看到一般溫和一笑,從袖中取出兩張銀票遞過去:「姑娘若是不便回家,也可去投奔親戚或是其他可信之人,這裡是些銀票,姑娘帶著,行走在外也更安全些。」
少女暗自咬牙,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那公子可否好心收留我幾日?我不白住的,會為公子洗衣做飯打掃房間,好好照顧公子的!」
花滿樓仍舊是好脾氣的模樣:「男女有妨,此事對姑娘聲譽有損,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公子不是未曾娶妻?」少女看著花滿樓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油鹽不進的書呆子。
「更何況,我還在這呢。」傅回鶴看夠了英雄救美的好戲,終於開口解救已經快要一步步後退到他身邊的花滿樓。
少女看向傅回鶴,這個男人雖然也是這麼溫溫和和的笑,但總覺得並不是什麼溫和良善的人。
她不想招惹這個男人,卻又不甘心放棄這麼一個金龜婿,嬌嗔道:「我問的是花公子,同你有什麼關係!」
一句話倒出了她是直直衝著花滿樓來的目的。
傅回鶴抬手撐著下頜,笑眯眯地問桌旁的花滿樓:「嗯,也對,花公子同我是什麼關係呢?」
花滿樓暗自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鼻尖,突然有些明白陸小鳳的尷尬。
但顯然,傅回鶴不需要花滿樓的回答,自己也能將戲唱完:「啊,想起來了,是肌膚相親同池相戲的關係呢~」
少女瞠目結舌:「你——你們!!」
隨著少女被氣跑的腳步聲,花滿樓再度在傅回鶴面前坐下來,面上是鬆了口氣的神色。
傅回鶴好笑道:「我那樣說,你也不生氣?」
花滿樓是真的不在意,只是笑道:「傅先生說的的確是事實。」
倒是也沒有添油加醋,只是用詞上多了些藝術加工。
「看花公子的樣子,這種事很多?」傅回鶴伸手給花滿樓斟了杯茶,「方才我進來時便覺得奇怪,你這二樓布置如此用心,一樓卻空空蕩蕩,原是被砍踹了太多次?」
「之前……」花滿樓頓了頓,面上的笑意漸收,「之前也有一個這樣闖進小樓的姑娘,她也是帶著目的接近於我,只不過……」
他沉默了一瞬,而後釋
然笑道:「總之,後來這樣的『意外』便多了些,讓傅先生見笑了。」
傅回鶴挑眉,沒去追問那個「之前的姑娘」,看花滿樓的表情便知,那姑娘不是死了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別,他的重點自然不在花滿樓遇到過什麼姑娘上,而是——
「花公子若是住去離斷齋,可就沒有這樣的煩擾日光的莽撞之人了。」
見傅回鶴話音一轉將話題扯到這裡了,花滿樓頗有些哭笑不得,哪裡還猜不出傅回鶴根本就是做客之心不誠,招攬之心不滅。
「雖然的確會有一些不好相與的事,但我並不覺得這些人的到來是一種煩擾,正相反,如果這些人中哪怕有一個是真正遇到困難向我求助之人,我會因為幫到他們而感到幸福愉悅。」
花滿樓說這話的時候,陽光探進來灑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好看極了。
「在下雖不能答應傅先生的邀請,但傅先生或許並不會拒絕多一個朋友?」
傅回鶴看著端起茶杯,笑容真誠的花滿樓,不置可否地聳了下肩膀,端起茶杯與花滿樓的茶杯輕碰出清脆的聲響。
「來日方長,花兄若是改主意了一定要來找我。」
傅回鶴的聲音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倦懶,他看向那邊迎著太陽精神奕奕的黑心金絲菊,壞心眼道:「對了,花兄,今日我是不是就能將這黑心菊花帶走了?」
花滿樓聞言道:「自然可以,它恢復的很好,比我這裡的所有花開的都要好。」
那黑心金絲菊像是聽懂了兩人的對話似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巴了下去,仗著花滿樓看不見就明晃晃地向傅回鶴示威。
——你要是敢帶我走,我就死給你看!
傅回鶴:「……呵。」
花滿樓聽到對面人突然一聲冷笑,不明所以道:「怎麼了?是它有什麼不對嗎?」
說著連忙起身過來查看花枝的情況。
那黑心金絲菊見花滿樓過來,在花滿樓的撫摸下頓時挺直了腰板,花瓣一條條展開哪裡還有半點萎靡的模樣。
傅回鶴被氣的牙痒痒還沒法說,半晌,迎著花滿樓疑惑的表情只能深呼吸平復心情,強做淡然道:「最近陽光好,就讓它在你這裡再曬兩天太陽好了。」
「也好。」花滿樓點頭。
傅回鶴看著黑心金絲菊得逞之後搖頭晃腦的樣子,語氣幽幽道:「反正以後花公子來離斷齋也十分方便,出門左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