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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花滿樓嘆了口氣,「這一次的小意外,手段著實是笨拙了些。」
「那,玩一玩?」傅回鶴也笑了,「這方小世界的天道是有些蠢,但是力量勉強能看。它躲在凡人凡物的軀體中不出來,我和長盛君就沒有辦法對它下手,但同樣是這個世界生靈的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花滿樓側目想了一陣,慢慢道:「我需要去見一見諸葛先生。」
……
當晚,再度進入夢境學習的花滿樓卻沒有急著出去院子。
而是在後院的幾處花叢里翻找著什麼。
少年傅凜在院門口等了半天不見花滿樓出來,好奇走進來尋他,就見到翩翩君子的花滿樓蹲在一處牆壁旁邊,絲毫不在意錦衣鋪在地上沾染了暗色的泥土。
「在看什麼?」
少年傅凜也好奇著湊上去,腦袋和花滿樓貼著往同一個方向看。
花滿樓伸手撥開最後幾株遮擋視線的月季,含笑示意少年傅凜朝那邊看。
一方大小恰好能容納身量沒長大小孩子的牆洞靜靜開著,洞口的周圍還散落著兩叢小小的仙人球。
想必是某個從隔壁院子偷溜回來的小傢伙,在哼哧哼哧費勁爬進來的時候,身上無意間沾染上的種子被洞口摩擦下來,落進了泥土裡,成了過往記憶的見證者。
「嗯……在看一段有趣而可愛的緣分。」花滿樓眉眼含笑。
少年傅凜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脖頸臉頰頓時紅彤彤的一片,蹭地一下站起身來:「他……他怎麼什麼都和你說啊!」
往院門外的方向走了兩步,少年傅凜又頓住腳步,捏著耳朵小小聲問:「那個……今天還去修習術法嗎?」
別說狗洞了,求求了!
花滿樓站起身來,彎腰拍了拍衣擺上沾染的泥土,笑著朝少年走過來:「今天想去看看一種符咒,可以嗎?」
「符咒?你怎麼會對這個感興趣?這個並不好學的,當年有符咒天賦的族人十中無一,大家也都只會畫一些很淺顯的小符紙。」
「只是學一種符咒的話,可以速成嗎?」
花滿樓和少年傅凜一起朝著院外走去,走進那如今只存在在傅氏族人記憶中的瑰麗族地。
「那要看你想學的是哪一種。如果是攻擊類的肯定很難,我都不太會,防禦的對靈力要求也很高,但是一些威力不大的小符咒還是好學的。」
「唔,我記得藏書樓里好像有三四個書架都是符咒類……」
第70章 發表
汴京城
死去的人張不了口, 但他們未必不會說話。
仵作傾聽他們的遭遇,捕快追查他們的冤情,而後,恩怨善惡皆有報。
花滿樓仍舊是一身錦衣, 玉冠束髮, 手中摺扇輕打,看不出絲毫江湖人的模樣。
而與他一桌的其餘三人, 卻是四大名捕之三的無情、追命和鐵手。
緊握腰間長劍的冷血走進來, 身周滿是冷意。
房間內的幾人都齊齊朝他看去。
冷血向來寡言, 只是略一點頭, 示意全部都辦妥了。
盛崖余深吸一口氣,對花滿樓作揖道:「此次有勞花公子。」
這一次在汴京城作案的妖邪非同尋常, 昨日已經有一位宮中的公主遇害,聖上更是連夜召了諸葛先生伴駕左右, 直到現在也未曾回來。
盛崖余他們知道, 當今聖上剛愎自用, 親信奸臣, 實非明君, 但身為臣子,他們的職責是護佑天下百姓,他們左右不了聖上的賢德與否,只能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信賴他們的無辜百姓。
花滿樓搖頭道:「我不過只是提供了符咒,真正讓他們在汴京城中生出效用, 並且接下來需要出手的還是諸位捕頭, 還請各位一定要多加小心。」
鐵手是四兄弟中有名的性情溫和, 可雖性情仁慈, 出手卻是迅疾剛強, 他大笑道:「只要有了方法,我們師兄弟面對什麼都是不怕的!」
追命平日嗜酒如命,但為了這次的案子,已經足足有三日滴酒未沾,此時雖看上去不修邊幅,但神色卻很是堅定認真:「城中現在所有城牆建築之上都貼上了符咒,但內外兩城百姓眾多,那邪祟若是像之前一樣附身,又該如何是好?」
「這符咒並非大凶之物,不過是最基本的囚困咒法,只是那物絕不會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的可能被困在凡人的體內,故而一定會在符咒觸及的瞬間抽離凡人體內。」
花滿樓掀開旁邊的瓷蓋,露出裡面殷紅色的硃砂,溫和道:「還請四位捕頭伸出雙手。」
一一用狼毫小筆在四人掌心畫上符咒,因為靈力流失,花滿樓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泛白起來。
盛崖余皺眉,擔憂道:「花公子可還好?」
花滿樓搖了搖頭,叮囑道:「硃砂不得沾水,有此符咒,四位捕頭的兵器也會對它產生效用,情急之下,也可攥住無辜百姓的身軀強行祛除。」
盛崖余想起那日的野貓,若有所思道:「脫離的一瞬間,可是如那日的野貓一樣昏迷之後再轉醒?」
見花滿樓點頭,盛崖余當機立斷對其他三人吩咐:「若有附身之人,打暈之後留人看守。」
「是!」三人均是肅面應下。
盛崖余不是四人中最年長的,但他卻從來都是四人中真正的主心骨。
花滿樓環視一圈,忽然開口:「若今夜對付之物,本質並非平日所稱妖邪,而是凜然不可犯的……天道,四位捕頭可會有動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