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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
本質上還是囊中羞澀的傅回鶴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哪裡不對,施施然道:「小孩子吃那麼多糖葫蘆幹什麼?毛病不能慣著。」
再說了, 不讓糖葫蘆難得一點, 下次惹炸毛了他要用什麼哄?
傅某人雖然情愛上七竅只通了一竅, 但是做了千年的商人,商人本質還是頑強的穩固了下來。
花滿樓失笑,摺扇合起, 側身走出兩步轉身:「走吧。」
傅回鶴:「嗯?」
花滿樓手中摺扇輕點傅回鶴排隊的糖店, 溫潤的眉眼間滿是笑意:「這家鋪子, 應當是在我名下, 我讓他們回頭送糖葫蘆過來便是。」
傅回鶴:「……」
默然半晌,傅回鶴揣著手幾步走到花滿樓身側, 在周圍排隊百姓羨慕的側目中, 挺直腰板跟著花公子自人群橫穿而過。
花滿樓雖然看不見, 但對身邊人可以說得上狐假虎威的做派聽得真切,笑道:「這麼開心?」
傅回鶴擺擺手:「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是那種在小孩子羨慕嫉妒的眼神里飄然而去的優越感。」
花滿樓手中摺扇掩唇:「莫非……家裡不止一個小孩子喜歡糖葫蘆?」
傅回鶴面色一僵:「瞎說,這種酸不酸甜不甜還粘牙的東西,誰會喜歡?」
花滿樓眉梢微挑,但笑不語。
過了半晌,傅回鶴忍不住小聲道:「七童,我覺得你家的糖葫蘆賣的有點貴……」
花滿樓忍住唇角的笑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帶上揚的尾音:「傅兄此言差矣。先不說雲記的糖葫蘆用料全是上好的山楂,還有一些用冰鎮著一路自各地運來的各類瓜果,這其中人力物力耗資頗巨,做生意總是要考慮本錢的。」
「二來,糖葫蘆外沾灑的乾果仁分量十足,每一粒都經過精挑細選,沒有蟲蛀苦澀之果,其中松仁更是自極寒之東車馬運來。如今每一串不過一兩之數,談何昂貴呢?」
這話條理清晰,敘述清楚明白,再加上花滿樓本身便是一個翩翩貴公子的模樣,錦衣摺扇,氣度溫潤,從他口中說出的話更是讓人信服,周圍聽到的百姓無不連連點頭,原本沒有駐足的百姓也在猶豫了一下後朝著排隊的隊尾走過去。
傅回鶴:「。」
花滿樓神情自然。
傅回鶴幽幽感嘆:「所以,要麼說是首富花家的七公子呢。」
這糖葫蘆明明就是賣的貴啊!!
看來再貴公子,花七童也還是姓花啊!
花滿樓駐足,腳尖一轉,面朝傅回鶴拱手而笑:「傅老闆承讓。」
傅回鶴笑,也學著花滿樓的動作拜了回去:「好說,好說,花公子的糖葫蘆上多裹兩層最值錢的松仁便是。」
……
兩人回到坐落在京城的花家宅邸,剛進門
就被四仰八叉躺在影壁上的白色毛絨絨鎮了一下。
花家雖為商戶,家中子弟也在朝中供職,治下規矩雖不至森嚴,但也沒有那般隨意。
這小獸躺在進門的影壁之上,多少是有些不合規矩。
聽聞公子回來便守在門口的管家連忙迎上來,對兩人行禮之後尷尬道:「七公子,這小獸我們實在是……」
花滿樓道:「無礙,你自去忙罷。」
「是。」管家臉上的緊張頓時消散,再度拱手行禮後退下。
「你們還知道回來?」
墨玉一般的黑眼睛居高臨下瞅著兩人,爾書毛絨絨的臉上滿是哀怨忿忿,頭一次沒有在看到花滿樓之後就撲上去求抱抱。
傅回鶴戳了戳花滿樓。
花滿樓嘆了口氣,所以為什麼傅回鶴惹的小東西,到最後還是他來哄呢?
他正要開口,爾書就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老傅,我給你說這事兒沒完!就算花公子幫你求情也過不去!」
傅回鶴故作沉吟,而後試探道:「兩串『雲記』糖葫蘆也過不去?乾果碎灑滿的那種。」
爾書抵在影壁邊緣的爪爪動了動,嘴巴砸吧了一下,但是很快,它想起什麼,原本動搖的念頭立刻堅定下來:「過不去!十串都過不去!」
這小東西是傅回鶴一手養大的,腦袋裡有什麼彎彎繞繞的傅回鶴哪裡看不出來,當即長眉一挑:「說罷,看上什麼了?」
爾書身後的大尾巴頓時開始搖來搖去,好好一隻耳鼠,愣是諂媚地像只雪白的狗崽子。
「我……我快成年了。」
傅回鶴一愣。
花滿樓想了想,按照之前傅回鶴的說法,耳鼠一族九百歲成年,爾書今年才不過六百歲,應當還有三百歲才是。
爾書見狀,從高高的影壁上一躍而下,直直砸進了傅回鶴的懷裡,在傅回鶴胸前後腳一蹬,借力竄進了花滿樓的懷裡。
「按照傳承記憶,成年期前我們的身體會進入一個靈力停滯的狀態,持續一到兩年,按道理我還差一百年才能進入這個狀態,但是因為現在離斷齋里的靈氣特別濃郁,我吃的太撐了,所以就提前了。」
爾書在花滿樓懷裡搓著手手,偷看傅回鶴:「我們一族成年的話,需要……」
「天山雪精。」傅回鶴皺著眉,低聲道。
他當然知道耳鼠一族的特性,從他孵出爾書之後,他與爾書就已經簽訂了契約,爾書需要的東西他自然清楚。
只不過天山雪精這種東西並不好找,在如今的末法時代,離斷齋外靈力匱乏,他一直都有留心,卻沒能尋到天山雪精的下落,如果真的一直都沒有辦法尋到的話,只能回去蒼山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