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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盛君抿著唇拉著盛崖余的手,眼睛裡閃爍著委屈。
……好多人,真可怕。
盛崖余懂了。
長盛君並非好了,而是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忍過了成親這一天。
他想了想,試圖找到什麼話題轉移長盛君的注意,忽然想到早些時候的一件事,在衣襟中翻找了一下,摸出一根隱隱閃動著金色光點的黑色尾羽。
「你看這個。」盛崖余將尾羽遞到閉著眼表情蒼白的長盛君面前。
長盛君聞言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映入眼帘的熟悉靈力讓他猛然睜大眼睛,盯著盛崖余手心的黑色尾羽看了許久,長盛君才哽著聲音道:「這是……是誰給的?」
盛崖余聽出長盛君的異樣,猶豫了一下,抬手想碰長盛君的頭髮,但遲疑了片刻還是又放下了手,手指在身側蜷縮了一瞬,回答道:「早上換衣時窗邊落了一隻鳥兒,雖是通體墨色,但看上去圓滾滾的很是可愛。我以為它是渴了來討水喝,便餵了一杯清水,然後它走時從尾巴上叼了一根尾羽下來放在了我手裡。」
長盛君抽了抽鼻子,即使這些年來他已經變得無堅不摧,可在面對澤一和傅逸洲時,總會變成當年那個追在兄長身後跌跌撞撞的敏感少年。
「那應該是……是我兄長。」
盛崖余的表情瞬間空白。
長盛君的家裡人?兄長?
他做了什麼來著?
哦……他只是餵了一杯清水,還將兄長從頭摸到了長尾巴。
盛崖余只覺得這輩子他都沒有做過這麼失禮的事情。
長盛君看出盛崖余隱隱的崩潰,不由笑出聲來:「澤哥肯定是故意逗你的,他性子可壞了,不用在意的。」
不過長盛君也好奇澤一送來的禮物是什麼,伸手就去碰盛崖余手心的那根尾羽。
當他碰觸到尾羽的瞬間,金色的靈光大盛,光芒斂去之後,兩枚墨玉指環靜靜躺在盛崖余手心,中間隱隱流轉著宛如有生命般的金色細線。
長盛君的眼眶微紅,手指顫抖著拿起那兩枚指環,將其中一枚推進了盛崖余的指節處。
盛崖余的動作雖然稍顯笨拙,但也還是學著長盛君將另一枚指環推進了長盛君的指間。
與此同時,窗台上的仙人球突然在鵝黃色的花朵旁邊噗得一聲探出一顆殷紅色的花苞,在月光的注視下,無聲無息地盛開出與旁邊鵝黃色重瓣花朵別無二致的殷紅花朵。
花朵最中心的原本緊緊包著的花瓣逐漸鬆開,一顆圓滾滾的東西從裡面滾落下來,在桌面上發出骨碌碌滾過的聲響。
這動靜讓房間中的兩人一驚,齊齊看去。
長盛君站起身同盛崖余走近窗台,一邊走一邊道:「白天時候我在宴席上看到花盆了,還以為是你特意搬過去的。」
盛崖余面露詫異:「我以為是你做的。」
兩人對視一眼,低頭去看仙人球上頂著的猶如並蒂雙生卻殷紅似血的花,而後視線齊齊落在桌面上的那顆像是鵝卵石一樣的東西上。
長盛君下意識想:這東西怎麼看上去那麼像是傅凜還沒發芽時候的樣子……
驟然間,他的腦中驚雷閃過,一個令他不敢置信的猜測浮上心頭,情緒像是野草一般瘋狂蔓延到四肢百骸,幾乎令他窒息。
……
「叩叩叩!!!」
急切的砸門聲突然響起,差點被嚇痿的小蓮花頭皮一麻,黑著臉撈了外袍披在身上翻身下床,拉開房門,吐槽道:「你是不是有點什麼毛病?!新婚之夜的不去洞房花燭夜,跑來敲我的房——」
傅回鶴的話驟然停住,因為他看清了門外長盛君此時的模樣,雖然形容狼狽、胸膛因為情緒劇烈起伏,但長盛君的臉上卻仍舊顯露出掩飾不住狂喜期盼之色,傅回鶴不由問道:「怎麼了?」
長盛君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朝著傅回鶴緩緩伸出緊握成拳的手指,手心朝上緩緩攤開,輕而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是不是一顆種子?」
第115章 發表【二更】
這顆種子自然只能是傅逸洲。
大抵是當初長盛君為了保住鶴鳴劍, 將鶴鳴劍藏進了身體裡化成種子,之後取出鶴鳴劍時被澤一動了手腳,這些年來傅逸洲的魂魄一直被藏在長盛君的魂魄內。
估計這也是長盛君幾千年來不斷折騰自己卻並沒有出大亂子的根本原因。
之後隨著長盛君再度進入血祭大陣化作種子, 傅逸洲的種子也隨著藏進了仙人球里。
只不過這齣來的時機——傅回鶴真的很難不懷疑, 這位老祖宗是不好意思看弟弟洞房花燭,這才終於將自己分了出來。
但是自從讓仙人球開花之後,這顆種子就完全沒有了動靜,長盛君守了好幾天未果, 也猜到了自己恐怕並不是能讓這顆種子發芽的有緣人。
長盛君這才依依不捨地將種子送到了傅回鶴手裡。
傅回鶴上上下下盤了那顆種子好幾天, 最終也沒看出來是個什麼花種。
從前離斷齋的種子只要他看一眼,腦海中大概就能明白種子的品種習性, 以及對契約者的要求,但是這顆……
傅老闆小心翼翼地將種子放回到小匣子裡,頓了頓,又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之翻出一塊柔軟的絨布墊進種子下面,神色糾結地盯著種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