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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這個。」你錯重點了吧餵。
「所以才會做噩夢。」
所以剛才是跟鬼一起補覺了嗎?
過了片刻,誒不對——
「你說我是鬼??」千島早音這才反應過來,她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下來。
反應也沒那麼慢嘛。
江戶川柯南正要假裝否認,卻見這一次這傢伙並沒有惱羞成怒,而是爽快地承認,「對,我就是要壓你!」
「哈……?」
「做噩夢了吧?」她露出囂張的笑,一顆虎牙在嘴邊明晃晃的挑釁,「這只是一個教訓,以後不要欺負我。」
「騙你的,我沒有被鬼壓床。」江戶川柯南快速改口。
「?」囂張的笑容就此消失。
第18章 cos比賽
開什麼玩笑,江戶川柯南才不會吃癟,即使真的欺負千島早音了……也絕不承認。
所以他立馬翻臉改口,千島早音猝不及防,笑的被噎了一下,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最後還是某個偵探拍背安撫,就算是他也會產生一種『圖什麼……?』的想法。
不過這麼一遭下來,他基本已經沒有再把注意力放在剛才做的夢上了。
那是一種肩膀上的重擔略微被放鬆了的快悅感。
如果是很久之前……
電車衝破了林立蔥鬱的森林,墨綠色的濃瞬間被拋之身後,繁華熱鬧的大都市頓時顯現在眾人的眼前中,小孩子們歡呼大叫,紛紛趴在玻璃窗前往外看,滿目憧憬。
他伸開手掌心,反覆收握又展開。
如果是在很久之前,很多事情都格外的匪夷所思。
譬如,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怎麼可能會變成七歲的小男孩?
縱然信奉福爾摩斯式的思維,認為當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麼的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但是作為工藤新一,他始終相信絕對的科學,只因為這麼久以來他還從未遇到過這般魔幻的事情。
可它就這樣,奇蹟般地發生了。
不可否認的是,這件事情改變了他的思維和想法。變成小孩子之後他用不同的視角去看待這個世界,也有了全新的、不同的體驗,甚至是得到了作為工藤新一絕對體會不到的收貨。
工藤新一代表正義,絕對的正義,正義的有些強勢冷血。
從前的他,勇敢無畏,卻也衝動自大,當自信過了頭,就變成了錯。
司法以及正義的意義,在於使犯罪行為終止,而不是將罪犯逼上絕路,以至於製造出更多的悲劇。
正像是警車前往救贖人質時,選擇鳴笛是為了防止出現罪犯正在實施傷害,讓他聽到鳴笛聲趕快逃跑,能多給被害者一分生存的機率。
他有著極其強烈的愛憎分明,犯罪的人必須得到審判,罪無可恕的人要被判處死刑。可後來他才知道,成為偵探,他的眼中不能只有犯罪者一個人,還要看得見被害者。
事到如今,他仍舊在大多數時候,並不情願與罪犯共情,可他終於學會全面的看待所有的事物,更加的原意去理解一些罪犯的初衷,他萌生了同情心以及包容心,可在這樣黑暗的道路上,他仍舊堅守自己的正義之心。
作為工藤新一還為出名的時候,曾處理過一起女性受到侵犯的連環殺人案件。
彼時他還尚未成熟,這件案件令他痴迷,廢寢忘食渴望破案,抓到兇手繩之以法。
事情告破後,與工藤優作談論起這起案子,兩人有了分歧,氣氛並不很好。
他的年輕氣盛,質疑日本法律對強.女干罪的判處過輕。
當時的工藤優作笑而不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的笑容里有一份欣慰,但也有不認同,「你很善良,新一,你看得到所有的苦難;你也很勇敢,咬住兇犯不放手的偵探是一個出色的偵探。」
「即便你從最開始,只是享受破案的樂趣,角逐的刺激感。可你如今也是一名合格的偵探了。」
「但是,你的眼中不光要看得見這世間的苦難,更要看得見受害者。」
救人,永遠是首位的,抓罪犯破案,是其次的。
他仍舊是勇敢的,無畏的,可他多了幾分人情味。
他意識到當日和工藤優作爭辯的正確答案,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弓強.女干犯不是死刑。
不是罪犯不該死,而是被他欺負的女性不該死。
倘若罪犯知道自己會被判處死刑,他還會只是弓強女幹麼?
不,他會殺了那些女人。
法律的意義在於拯救和審判,拯救才是首要的。
當日千島早音那孩子問他:為什麼人一旦長大了,就會變得膽小。
他當時怔愣了片刻,才給出了一個回答。
他想起不光他是黑衣組織的受害者,所有他身邊的人,也都是潛在的受害者。
他想要破案,想要使組織覆滅,想要消除世間所有的邪惡。但正因為經歷的多了,他變得『膽小』,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除了這個既定的目標,他也想保護身邊的人。
——所以,他不在急於求成。
從『絕對的偵探』變成『溫柔的偵探』。
「你在愣什麼?」
有一隻手伸過來,一把放在了他攤開的手心上。
她的手指有幾分肉感,抓住他的手指往前拉,「下車了。」她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