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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以為,這一切的根源是祁間,也是祁家,是身份上的不同。
但是回到鹿家之後,她的茫然始終揮之不去,因為——事實並非如此。
她想起了裴夢在來時路上和自己說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以及一幕幕的,在回到鹿家後,她遭遇過的無力的瞬間——哪怕在一個和祁家一樣的環境裡,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仍在反覆重演。
那些無力感,那些令人無法理解的東西,原因並不是所謂的“不一樣”。
太深刻太沉重,同時似曾相識的感覺又讓她有一瞬窒息,鹿澄閉了閉眼睛,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開始大口喘氣。
窒息感湧入腦海,胸腔里的空氣怎麼也不夠用,喉嚨像在燒,有一種灼燒的疼痛蔓延。
她忽然眼前一黑,急忙調整過後,腦海里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個畫面。
男生站在夜空下,說著那些讓他無法釋懷的事情。
他的神情很熟悉,一樣地被某些無法理解的事情困擾,卻始終無法擺脫它們。
呼吸得過分劇烈,她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耳邊嗡嗡的,依稀只有“加油!”“最後兩百米了!”“堅持住啊!”的聲音。
她朝前看去,看到了終點,還有圍在終點邊上的同學。
忽然,她注意到,那個站在終點線邊上的高挑身影。
祁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他站在終點邊上,黑眸望來,神色似曾相識。
就像是一周前的晚上,他問自己“值得嗎”的時候。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
——她想贏。
如果事情的本質並不是“他們不一樣”。
既然沒有答案,那就擁有重新尋找答案的可能,如果無力感像這條她曾經覺得無法撐下來的賽道——
她也一定能有,憑藉自己能夠達到的終點。
鹿澄突然覺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勇氣湧上心頭。
她咬了咬牙,不顧一切地狂奔起來。
……
“辛苦了辛苦了!”
“我草,第六名,班長真的拼了啊!”
“……她這是快咳死了吧。”
鹿澄衝過終點線後便不行了,差點沒直接跪地上,還好旁邊的同學們及時走過來扶起她。
可她也實在無暇顧及他們都在說什麼,她腿軟得幾乎站不起來,拼命地咳嗽,有生理鹽水順著眼角滾落,整個人非常的狼狽。
裴夢幫她披上外套,將她扶到草坪上的椅子上坐下。
周圍的人漸漸少了許多,她的咳嗽才漸漸平息,人慢慢緩過來。
“你也太拼了。”這時才聽到裴夢在旁邊的吐槽,“我都以為你要緩不過來,想找江熠給你找副擔架。”
“……哪來的擔架啊,”她笑了笑,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沒事,至少結局還可以。”
“就是差點沒了。”
聽到這句話,鹿澄仰起頭,才看到旁邊的男生。
他的神色平靜,甚至還帶了絲戲謔。
“至少我跑……咳咳。”
“得了,反正是值得炫耀一輩子的故事了。”
祁間伸出手,很隨意地揉亂了她的頭髮,引得女生微微後仰,努力伸手去拍掉他的手。
但對方身手敏捷,鹿澄皺著眉看著,表情無奈。
“回教室?”
“先去吃個飯吧。”
跟著他們離開前,鹿澄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是將天染成橘色的夕陽,與此同時,有風吹過面頰,帶著一絲涼意。
她彎了彎唇角,扭頭跟上。
第30章 說說“你們在一起了?!”
運動會持續兩天, 時間過得很快,大家也很快回到“正軌”,開始準備期中考試。
期中成績出來後, 鹿澄的總分比祁間低了兩分。
反正第一第二都是他們, 多兩分少兩分是常事,大家都習慣了。
但鹿澄卻有點無法接受。
“下個月的早餐就交給阿澄了。”成績單發下來,祁間看了一眼, 敲了敲隔壁的桌面, “記得再多捎個蘋果。”
“……你這是讓我帶早餐帶上癮了嗎。”
“這和我們賭成績,而你輸給我有什麼關係?”
“是校外的早餐比較香嗎?”
祁間沒什麼所謂地笑了笑:“主要是阿澄帶的比較香。”
鹿澄也面不改色:“帶東西可以, 故意噁心人就是你不對了。”
少年翻過一頁書, 動作懶散又優雅:“畢竟是勝利的果實。”
鹿澄:“……”
不要臉果然更勝一籌。
*
次日,鹿澄拎著從校外打包的小籠包來到學校, 上樓梯前忽然發現有許多人圍在一樓。
她聽到有人在說“怎麼這樣”“誰幹的啊”之類的話,便停下來,看去一眼。
人不算多,因此她一眼看到, 張貼在一樓大廳還沒有多久的年級排行榜被人用黑色的馬克筆塗鴉亂畫。
尤其是第二行,她的名字被人塗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