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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白堊之子的力量被攔截在靠近河流的地方,那裡有一整片空曠的地下空洞,不過現在,收拾愚人眾暫時沒在第一順位上。
將定位發送給蝙蝠洞那邊,囑咐完蝙蝠俠讓他找人在南欣克利之外設立救護營,調動醫療資源,阿貝多便不再理會。
他必須傾盡全力去繪製奇蹟。
還有六百人在礦洞中等待著世間應有的正義。
伊甸之花緩緩綻放在大地深處,一朵接著一朵,凝聚成一片花海,匯集著巨大的能量,在世界和白堊之子之間搭建了牢固的傳輸甬道。
創生之法有它運行的規則,阿貝多並不能將悖論實化,也不能將錯誤變成正確,更不能催動謊言變為真理。
鍊金術士想要行動迅速的使者,要可以撐開護盾,要具有強大的力量,要在大地中如魚得水,也要有一定的智慧,能馴服地接受他的命令。
那應該是什麼樣的生物呢?
——是幼岩龍蜥。
翻滾的、旋轉的、跳躍的的幼岩龍蜥躍然紙上,頭骨上幼態圓潤的獨角不能刺穿人的身軀卻可以碾碎骨肉,靈活的長尾覆蓋著無堅不摧的石鱗,就算是槍械也無法穿透。而它們長長的爪子運用起元素力,幼岩龍蜥便可以在土地里橫行。
最重要的是幼岩龍蜥相對嬌小的體型免去了人們更大的恐懼。
紙上的龍蜥掙扎著從畫上脫離出來,幼岩龍蜥親昵地蹭了蹭鍊金術士的衣角,紛紛潛入地下,它們會帶著保護屏障去救出那一些在礦洞中日夜不分的可憐人。
阿貝多手上一刻不停,強烈的岩元素力傾瀉而下。
第一隻誕生的龍蜥一號告別了\'爸爸\',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它的速度很快,沖在第一個給後邊兒的家人們起了示範作用。
一號翹著尾巴鑽入了生命氣息微弱的小洞穴,它不明白為什麼人類要抱成一團,它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沒有像爸爸一樣圍著布——它只是忠實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淡金色穿過人體結成牢固的屏障,一人一隻保護好了這些沒有鱗甲的脆皮人類。一號刨了刨土,隨便裡面的人類是怎樣驚慌,怎樣麻木。
它接到的指令只是護送這些人類到北方的救護營里去。
北方在哪裡?
幼岩龍蜥核桃大小的腦仁費勁地轉了轉,找准了方向,一個猛子扎進了土裡。土壤慷慨地容納了那些岩元素組成的屏障和裡面的人類。一連串的金色泡泡裹著常年囚於地下的人穿行,沖向南欣克利的邊界。
像這樣的金色泡泡還有很多,數不清的幼岩龍蜥溫馴地執行指令。
隨著各個礦洞中的人迅速減少,監工們終於陸續被動靜驚醒了。
為虎作倀的監工持著鞭子要來教訓鬧出聲響的人,卻被昏暗中顯得格外猙獰和可怖的幼岩龍蜥嚇軟了雙腿,龍蜥一視同仁地擄走了監工,一起扔到\'爸爸\'指定的地方去。
混亂持續了很長的時間,溫利恩家族終於在兵荒馬亂中收到了情報。
怪物襲擊了礦洞。
監工們說,拐來的、買來的,所有被盤剝的人,還有一部分自己人都失去了蹤跡。
溫利恩鎮長扶著額頭跌坐在高椅上,懷著不好的預感聯繫了黑面具。
這位哥譚第一黑|幫的掌舵人冷笑著掛斷了電話。
愚人眾的岩使游擊兵沒有感應到任何不同尋常的元素波動,上一個小時還報備安全,現在卻向他表示有力量層次遠高於愚人眾的人出手了。
這叫他有什麼功夫同時處理兩件事?
南欣克利的毒窩是他苦心經營的根基,和愚人眾的合作卻是這三年以來最大規模的投入,是黑面具達成目標的墊腳石!
這下南欣克利的溫利恩家族是救不了了,黑面具只能背水一戰。
他果斷地起身,命令道:「去,告訴他們,狂歡日提前降臨了。」
手下眼底一震,壓抑著激動去安排【狂歡日】的慶典。
「你。」黑面具的手指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去開軍火庫吧。」
「我親自去和博士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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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號趴在救護營附近的空地上,和不知道多少號的家人一起玩耍。它時不時偏頭去看看\'爸爸\',可惜鍊金術士已經不在那副軀殼之中了。
另一隻幼岩龍蜥不滿地拍了拍它的角,不樂意它的分心。一號也就順勢不再回頭去看,只準備享受自己最後的時間。
這片地界上沒有流動的地脈,汲取不到元素力的它們最終會耗盡力量,回歸到\'爸爸\'身後的虛空中去,等待成為真正永恆的造物。
被一號注視著的阿莉娜——其實是芭芭拉,現在的她分身乏術。
鍊金術士阿貝多先生在畫完了九十九號幼岩龍蜥之後終於力竭,阿莉娜也就沒有再用阿貝多撐下去,和愚人眾之間的戰鬥還要看白堊之子的發揮,怎麼也得讓阿貝多歇一歇。
阿莉娜這才喚出了許久不見的芭芭拉小可愛。接下來的救援工作,作為祈禮牧師的芭芭拉完全能夠勝任。她可是專業的!
少女垂落的裙擺在擔架和臨時病床前來來回回拂過,深藍色的裙邊和金色的暗紋映襯著西風教堂神聖的輝光。
奄奄一息抬不起眼皮的病患們由此而奇異地安靜下來。
說起來,雖然風神是個不靠譜的,但西風教堂卻是再靠譜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