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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攝毒珠失蹤的時候,亡祭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了巫言和離憂。他們原本也沒打算一直躲在妖界,眼下正好可以幫忙對付孟遲和洛禾。
不過,亡祭已經找到了攝毒珠——現在它是洛禾的心臟。
花遙或許還對攝毒珠不甚熟悉,但亡祭絕對不會認錯。洛禾心臟處的那顆通體漆黑的珠子就是攝毒珠。
攝毒珠氣息極為陰沉,雖然裡面蘊含著的濁氣與洛禾本身的靈力不相容,但那些濁氣卻並不會外露,相反,它陰邪的氣息還能對洛禾的力量大有增益。而且,想要殺死洛禾,就必須摧毀他的心臟,可一旦摧毀攝毒珠,濁氣就會外泄,那樣濃重的濁氣失控的話,即便是花遙加上所有的魔族,都無力回天。
好陰毒的手段。
花遙顯然也想到了這些,她的目光投向奈落塔,眉間憂色漸深。
「我們來的時候,在附近碰到了葉願瀟和楊柳兒。」離憂低聲道:「她們和族長大人已經前往了奈落塔,稍稍放下心來吧。」
葉願瀟嗎……
想到那個一身墨衣總是輕而易舉就能相信別人並無條件給予別人善意的少女,花遙唇邊的弧度柔和了幾分。如果有她們前來支援,或許還能有些轉機。
……
「柳兒,巫言,情況好像不太妙。」葉願瀟站在奈落塔前,面色有些嚴肅。「聽怒可能失控了。」
楊柳兒嘆了口氣,道:「你可以自信一點,那個大塊頭就是失控了。」
巫言跪坐在地,周圍是散發著淡紫色光芒的陣法,巫杖懸在她身側,而幻晶則籠罩住了陣法中心的人。
黑色捲曲的長髮沾上了塵土,白皙的皮膚被劃出幾道血痕,總是帶著弧度的薄唇失了血色,還不如唇邊滑落的那抹赤紅惹眼,即便繾綣魅惑到極致的雙眸已經不再睜開,也不能夠否認,這是個極為美麗的女人。
只是,她此刻的美麗是單薄且脆弱的。黑氣淺淡地籠罩在她的周圍,顯然是在陣法的作用下才沒有全然散去。
她的氣息已經極其微弱了。
「果然是遇上了棘手的敵人。」葉願瀟看著遠處還在激戰的兩人,道:「能把魅影和聽怒逼到如此境地,能想到的也只有那個人了。」
楊柳兒攤手道:「我是沒法做到你那麼理智,反正在我這裡,孟家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管他是什麼守護者,先打再說。」她說完了,才想起被她劃入「沒一個好東西」的人和葉願瀟的關係,道:「那個……或許你還是不要加入了?」
「怎麼?」
楊柳兒道:「畢竟也是你血緣上的大伯……」
葉願瀟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她淡淡道:「我母親已經與孟家沒有關係了,我自然也不是孟家人。如果我還算是夢霆弟子,那他也只是我的師伯。」流月七星劍握在手中,她很快給出了決策:「巫言的陣法需要一個人留下守護,柳兒你留在這裡,我去幫聽怒。」
「等一等。」楊柳兒抬手攔下了葉願瀟,道:「我知道你厲害,但是我也不是時刻都需要被保護的人,讓我也去幫忙。」
葉願瀟道:「別以為守護陣法很輕鬆啊。」見楊柳兒疑惑,她繼續道:「沒感覺到嗎,有什麼東西朝這邊來了。」
「那也不至於要我們兩個人都守在這裡。」散發著金光的靈符被捏在指尖,雲應泣道:「總該有人去快點解決掉那傢伙。」她的眉心微微蹙起,道:「畢竟,他可不是我們要戰鬥的最終目標。在無關的人身上耗費太多時間的話,可是誰都保護不了的。」
說實話,在奈落塔附近遇見雲應泣的時候,葉願瀟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說好的乖乖等在妖界呢?但是,人都已經來了,葉願瀟實在是沒辦法再說服她讓她回去。而且,當雲應泣垂下雙眸有些傷感地跟她說「雖然對這世界已無留戀,但至少要完成三妹的囑託」的時候,她就怎麼也開不了口趕人。
雲應泣又道:「行了,我的符靈是麒麟,不擅攻擊,但擅長防禦。而且,我還能用各種靈符布置結界,我留下看護她們再合適不過。你們兩個速戰速決,主戰場可不是這裡。」
葉願瀟不再多言,點了下頭,就朝著遠處激戰的地方沖了過去。楊柳兒側目看了雲應泣一眼,也緊跟著離開。
聽怒已經陷入狂化,本就暗色的皮膚上有黑紋浮現,他手中的狼牙棒已經覆上一層血絲,看上去格外猙獰可怖。
孟憬然顯然也拼盡了全力,特別是在察覺葉願瀟和楊柳兒到來的那一刻,他不敢怠慢,右手捏了一個劍訣,看樣子是在召喚佩劍。
然後,他的周圍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的武器也沒有絲毫改變。而孟憬然的態度就更奇怪,劍訣沒反應他也不管,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繼續打。似乎他僅僅是捏了個劍訣,完全沒有也完全不在乎效果一樣。
葉願瀟有些疑惑,他手中的那把劍不就是他的佩劍嗎?雖然看上去沒什麼特別之處也沒有器靈,但那也是把不錯的劍。他還要召喚什麼?而且,靈器這種東西一般都是隨身帶著的,就算是用具現化儲存的靈器,也應該立即應召而出才對。
難道那個不是劍訣?
暫時壓下這點疑惑,看著碎了一地的磚石和周圍被毀得差不多的草木,葉願瀟不得不承認,聽怒的力量爆發極大。只是,這種術法似乎在消耗他的魔氣,魔氣消耗的越多,他就越能發揮出身體的極限——按照如今他擁有的力量來看,他恐怕已經快把魔氣消耗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