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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瀟一愣,只覺得自己站在琴箏面前羞愧得無地自容,於是連忙道:「小箏,我從沒有過什麼別的心思,那些話都是玩笑話,我胡說八道的,你別當真……」
「小箏……」
聽著古瀟迷迷糊糊地叫自己的名字,琴箏應道:「姐姐,我在。」可是古瀟卻沒了反應,不多時又念叨著些什麼話,這話琴箏一時沒聽清楚。見古瀟還是睡著的,她微微抿了抿唇,慢慢地俯下身去。
緊接著,夢中的人又道:「那些話都是玩笑話,我胡說八道的,你別當真……」
這下倒是聽得清楚了。琴箏遮著光的手一抖,卻仍是沒有拿開。她垂眸,緩緩地直起身坐好,臉上似乎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愁雲。
半晌,古瀟從夢中醒來了。醒來的時候,她渾身都輕飄飄的沒有實感,滿腦子都是夢裡琴箏錯愕驚慌與厭棄嫌惡的眼神。所以在她看到床邊對她微笑問好的琴箏時,她險些從床邊跌落下去。
琴箏摸了摸臉頰,笑道:「姐姐怎麼了?是我的樣子嚇到姐姐了嗎?」
古瀟用手拍了拍臉,道:「沒有沒有。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做了個噩夢,一時還沒回神罷了。」
琴箏笑了笑,也不再接著追問了。
古瀟深吸一口氣,現在流消生死未卜,鎮宅驅鬼圖不知去向,還有一個摸不清底牌的采春園,哪裡有時間給她胡思亂想。於是,古瀟整理了一下心情,道:「小箏,我們這幾日可有什麼安排?」
琴箏點點頭,道:「姐姐,三日之內,我會找出采春園前任園主的死因,還有能夠延緩毒性發作的藥。」
「藥?」說查出園主死因,古瀟還相信,但要說藥的話……又要查事情又要找藥,三天時間恐怕不太夠用。
琴箏道:「姐姐,這裡有不少好東西呢。」
聽了這話,古瀟不再多說。想來是采春園這裡有什麼寶貝了。但是,如果她沒說錯的話,琴箏也是第一次來采春園吧?怎麼好像對這裡了如指掌似的?聯想到去吳宅和徐宅的時候,古瀟揉了揉額心,總覺得琴箏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今日的程厘似乎格外的焦躁。一直來回踱步不說,還一臉的憂色,和人說話都心不在焉的。見了古瀟她們,也只是簡單打了個招呼,就又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采春園裡瀰漫著一片躁動不安的情緒,所有人都心事重重,連手頭的活計都做得比平時慢了許多,而且還錯漏百出。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沒人關注古瀟她們在做什麼。
白天這裡有東西壓制她們的靈力,狐七的妖力也會受到影響,再加上流消的狀況需要有人看護,古瀟索性就沒讓狐七一起過來。
時辰快到晌午,琴箏傳音給古瀟:「姐姐,吳家的事已經落定了。聽彩女說,吳家的人……無一生還。」
古瀟有些驚訝。都死了?吳天霸、吳天法、吳家的管家傭人……那麼多人都死了?
琴箏繼續道:「因為流消放出的怨魂,它們聚集在一起,吞噬了整個吳宅。」
古瀟並不覺得怎樣。枉顧天理是要付出代價的,吳天霸手上沾染的鮮血、吳天法仗勢欺人做下的惡行,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只是……可憐了那些傭人丫鬟。他們大概什麼也不知道吧。
剛想到這裡,琴箏便拉住她的手,傳音道:「姐姐,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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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對峙
采春園附近的荒地本就人煙稀少,此刻采春園裡的人各有心事自顧不暇,更沒有人來這裡了。
琴箏帶著古瀟一直在荒地附近徘徊,半晌,琴箏鬆了口氣,道:「姐姐,坐下休息一會吧。」
古瀟點了點頭,跟著琴箏來到了一邊。這裡比不得什麼青石磚瓦,都是灰撲撲的黃土。古瀟本來想找個帕子給琴箏墊著,但是她平時就沒有帶帕子的習慣。於是她找了個相對乾淨的位置,用手把土拍到一邊。
琴箏取出兩張手帕,先給古瀟鋪好了,然後她用另一張帕子幫古瀟擦了擦沾滿泥土的手。擦完了,她將這張手帕鋪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就坐了下來。
古瀟覺得琴箏很細心,至少比她要細心的多。只是……姑娘家出門一般都只帶一條手帕吧?琴箏怎麼帶了兩條?
不過,眼下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古瀟道:「小箏,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按理來講,采春園的事是流消託付我們的,流消和彩女應當也有些聯繫。聽彩女的意思,流消也是會過來這邊處理事情的,只不過可能比我們晚一點。可是流消現在自身都難保,更別提什麼調查采春園了。」她又小聲道:「而且,鎮宅驅鬼圖不見了。流消手裡的倒鉤長刀也沒了。我把流消帶回來的時候,他身上什麼都沒有。」
琴箏道:「姐姐,鎮宅驅鬼圖又不見了,若是落入修靈者手中倒也還好,要是落到別有用心之人的手裡……」
遠處似乎有人靠近,琴箏的感知能力很好,立即道:「姐姐,有人來了。」
古瀟也感知到了一股微弱的氣息,她點點頭,看向氣息傳來的方向。來人一身布衣,頭上戴著頭巾,布巾的一邊垂下來幾乎擋住了她的半張臉。這人身上背著背簍,手中還提著一隻籮筐,正緩緩地朝著這邊走來。
是彩女。
彩女走近了,一見古瀟和琴箏,便俯了俯身。她也沒有把背簍摘下來,只是將籮筐放在地頭,然後來到古瀟和琴箏對面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