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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果然是姐姐。」
古瀟不明就裡,倒是狐七咳嗽了兩聲,道:「那個,我記得江湖上有個人能解百毒。啊不,是能解天下之毒。」
古瀟的眼睛亮了亮:「是誰?我們要怎麼找到他?」
狐七道:「也是我近年來四處遊歷聽說的,這人有個名號是『妙手毒醫』,他擅長用毒,更擅長解毒。只不過他這個人特別神秘,沒人知道他的樣貌,更沒人知道他的行蹤。」
「這個妙手毒醫一定解得了毒?」
狐七道:「解不解得了不好說,但若是說什麼毒天下只有一個人能解,這個人都一定是妙手毒醫。」
古瀟看了眼流消,道:「行吧。試著找找。找得到算,找不到拉倒。」反正找這個妙手毒醫純屬碰運氣,運氣好了指不定就遇見了。
折騰了一夜,古瀟有些累了。她看了看琴箏和狐七,大半夜把這兩個人都折騰起來,大家都沒睡好覺。古瀟道:「小箏,狐七,我們走吧。」剛剛她給流消輸送了不少靈力,又有琴箏的銀針壓製毒性,流消暫時還沒什麼問題。
天色已經快要破曉,古瀟和琴箏回到房間。出了這樣的事,兩人雖然疲累,卻也沒什麼睡意了。於是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姐姐。」琴箏道:「救了流消可能會有麻煩的。」
古瀟把雙手墊在腦後,道:「麻煩也得受著了。誰叫我不走運,碰上了呢。」
琴箏似乎微微搖了搖頭,道:「姐姐,不要這麼善良啊……」
「善良?」古瀟似乎聽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轉過頭來笑道:「我可算不上是什麼好人。至少我這樣想。」
善良,從來都是區別對待的。自從她離開希冀村,就已經明白這個道理了。修靈者恪守本心,除邪衛道,匡扶正義。該殺人的時候,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啊,說起來,她還沒殺過人呢……
琴箏卻沒有笑,而是認認真真地道:「姐姐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了。」
古瀟又憋不住想笑了。但是這一次她忍住了,也認認真真地道:「那是小箏看過的東西見過的人還不夠多。」
真的,但凡對其他人多些了解,也不至於覺得古瀟是個溫柔的人。
哪個溫柔的人會把一群人揍得滿地找牙?哪個溫柔的人會一身黑衣整天像個男人一樣不修邊幅?哪個溫柔的人會動不動就捏斷別人的手腕,或者是把人扛在肩上?
古瀟溫柔?還是算了吧。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這也就是琴箏看著她,才覺得她什麼地方都好。
想到這裡,古瀟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情人眼裡出西施,所以……」話沒說完,古瀟立馬意識到這句話用在這裡並不合適。
古瀟心虛地看向琴箏,發現琴箏顯然是被這句話驚到了,表情都凝固住了。於是她立即解釋道:「小箏你別誤會哈,我就是打個比方,嗯,怎麼說呢,因為是你嘛,所以看我什麼地方都好,換做是我的話也是一樣的……」
解釋,這怎麼解釋的清楚。而且這樣完全就不是解釋。古瀟轉頭看琴箏的時候,發現琴箏的臉浮起了一層紅暈。
古瀟暗道不妙。完了。小箏生氣了。臉都氣紅了。
古瀟這麼緊張主要是因為她有前科。之前拉著琴箏辦了個婚禮就已經是沒和琴箏商量了,現在又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琴箏心裡指不定要怎麼想她。即便是姐妹,有些話也是不可以說的,有些事也是不能做的。
古瀟立即想要道歉,道:「小箏……」
「姐姐。」琴箏打斷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古瀟的臉,道:「姐姐,時辰還早,再睡一會吧。」
古瀟剛想告訴琴箏她那是口不擇言胡說八道,但是現在也沒法開口了。於是只能點點頭,道:「好。」現在這樣躺著,古瀟也不敢亂動。倒是沒一會琴箏就翻了個身,背對著她了。
古瀟更加確定琴箏一定是介意了。但是琴箏現在背對著她,她倒是微微舒了口氣。她現在都不敢動,要是面對面的才更尷尬呢……
現在古瀟的腦子裡裝滿了事情,除了剛才的解釋沒想好,她腦子裡還琢磨著采春園的秘密,流消的傷勢,吳家的變故,鎮宅驅鬼圖的去向……想來想去腦子都快炸了。終於,古瀟在清晨到來之際進入了夢鄉。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古瀟睡得也不踏實。
天色已亮,琴箏一個翻身便輕巧地坐了起來。她的長髮松鬆散散地披下來,晨光透過窗子照進來,給琴箏的臉上也渡了層光暈。
琴箏是個美人,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即便一身裡衣,不施粉黛,不戴首飾,也襯得她像個出落凡塵的仙女。此刻這仙女正微微側首看著身邊熟睡的人,太陽總是平等的,光暈灑在仙女身上,自然也灑在她邊上的凡人身上。仙女便伸出手來替身邊的人遮住了不合時宜地落在臉上的一道陽光。
古瀟正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她隱約看見琴箏滿臉的驚異地站在她對面,一邊連連後退,一邊四下張望,好像是在尋找時機逃跑。見琴箏看著自己的方向,古瀟只以為她們是碰到了什麼危險,下意識地往後看去,可她身後分明空無一人。
古瀟疑惑地道:「小箏?」
琴箏卻更害怕了,似乎神情里還帶著些厭惡,道:「我一直拿你當姐姐,你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