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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就這樣搶了她所有的功勞,踐踏了她所有的努力和心意。
她沒有辯解。她知道,阿珠喜歡上流消了。她答應過阿珠,以後她就是姐姐,她來照顧阿珠。所以,就算是把流消讓給她,也沒什麼。
可是,流消不喜歡阿珠。至少,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她恨,阿珠明明是她嚮往的樣子,阿珠已經獲得了最好的東西,獲得了她從不曾擁有的東西,阿珠就是她最憧憬的樣子。流消他憑什麼,憑什麼不喜歡這樣的阿珠?憑什麼對阿珠的心意視若無睹?
流消走的時候,她沒有阻攔,也沒有去送行。她只遠遠地看了一眼。阿珠和流消,他們站在一起,看著那麼般配。一定比她和流消還要般配。
流消走後,阿珠依然忙著處理采春園的事情。不對,好像又和以前不太一樣。阿珠變得更忙了。原先她和阿珠一天還能夠說上幾句話,流消走之後卻好幾天才能說一句話。她就這樣一天一天的消沉下去,直到……阿珠的死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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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珠:彩女喜歡流消,但我不同意這門親事,必須把這件事攪黃!
彩女:阿珠喜歡流消,那我把流消讓給她也沒關係。
原本以為是被兩人爭搶結果卻被互相推讓的流消:?????你們沒事吧?
第92章 啟程
阿珠死的時候,整個采春園都掛上了白綢。
那一天,她呆呆地站在房門口,一直到深夜。
阿珠死了。
阿珠死了?
她恨阿珠。
她希望從阿珠身邊脫離,她不想再受阿珠的束縛。可,可那並不代表……並不代表她希望阿珠去死啊!
有什麼溫潤的東西從臉上滑下來,她摸了摸臉,才發現自己哭了。她哭了?她哭什麼?真是討厭的感覺。
她沒能照顧好阿珠。
從那天起,她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程厘。阿珠是和程厘一起走的,她直覺阿珠的死絕對和程厘有關係。
果然,程厘接管了采春園。
可那是她和阿珠的采春園。就算是賣了,也不能落到程厘的手上。她知道,她自己的力量太小太小,所以,她必須尋找外援。
可是,外援又該找誰呢?
她沒有頭緒。
在阿珠死後的第七日,她將程厘引到玉瓊茶田裡,然後放了一把大火。火光之中,她居然覺得自己解脫了。這樣一來,自己就真正的沒有束縛了。可是,就在她即將被火焰吞沒的時候,她見到了阿珠。阿珠救了她,還說希望她活下去。
她欲哭無淚。怎麼,活著的時候就要控制她,現在她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大火在她身上留下了可怖的疤痕,可她一點也不在意。哀莫過於心死,除了采春園,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渾渾噩噩了好久,某一天,她在采春園見到了流消。從流消的口中,她得知了吳家的消息。那以後,她和流消約定,要把采春園搶回來。有攝毒珠的防護,他們沒辦法對采春園下手。於是她決定要先把攝毒珠從程厘手裡搶過來。
流消答應過她,會請人來幫忙。她一直在暗中運作此事,直到後來吳家的人來告訴她,流消已經背叛僱主,現在正被通緝。
她喜歡流消,可她不能為了流消放棄采春園。那不現實。於是,她與吳家的殺手說好,她給他們提供流消的消息,條件是吳家必須幫她搶回採春園而且要保住流消的命。
所以,當流消倒在采春園的荒地中時,她一點都不奇怪,還淡然地給流消下了點迷藥。這之後,她發現了流消身上的鎮宅驅鬼圖,拿到它的一瞬間,她就知道,阿珠的魂魄一定在這裡面。她把鎮宅驅鬼圖和攝毒珠埋在了一起,她知道古瀟和琴箏就是流消找來的人,因此,她並不害怕自己會有什麼狀況。
可上天仿佛和她開了一個玩笑,她被騙了。來的人根本就不是吳家的人,更不會幫她爭搶采春園。至於程厘,他根本就不是她想像的那樣,他沒有想過要把采春園據為己有。他們藏進了地窖,外面似乎發生了什麼激烈的戰鬥,可她都不在乎了。
她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又突然醒了過來。三年前的真相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地湧來,她坐在角落裡,連呼吸都十分困難。直到阿珠他們都走了,她才跌跌撞撞地從地窖口沖了出去。
她遠遠地看見阿珠站在茶田之中,破曉的光輝照在阿珠的身上,配上一身白裙,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個詞——聖潔。
阿珠朝著她的方向投來了一個笑容,一如當年。但她知道,這笑容不是給她的。就算要消散了,阿珠都沒把真相告訴她。
本來該獻祭的人是她。有緣之人只要付出一定的壽命,就能獲得攝毒珠的力量。可無緣之人必須要用血肉來獻祭才能掌控攝毒珠。阿珠這是在救她嗎?一直都在自作主張,到底,阿珠到底把她當做什麼?
她找到古瀟,告訴她們,攝毒珠她不要了。她說,如果可以的話,用它救人吧。畢竟是阿珠獻祭了的東西。
回到了房間,她就靜靜地躺在床上。這一晚,她竟然睡得很好。在夢裡,她好像見到阿珠了。
她看見阿珠皺著眉對她搖頭。若是以前,她最見不得阿珠這幅表情。可現在,她的臉上就只剩下了淡然。
她道:「有人陪你,不也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