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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有識貨的臉色微變,被這東西震了震。
很快有人圍了上去,仔細查看過後聲音都變了,「這是『桃花春』!絕品啊。」
「快,快叫鑑定師!」
這下場面可熱鬧了。顧淮之還沒什麼反應,其他看客卻比他心急。待鑑定師確認真品後,一片譁然。
絕品。
人都說賭石這一塊,「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其實今天就是砸了這些錢,他顧淮之也不會多心疼,可人家還就是命好,一時興起的玩意兒,竟然是絕品。
賺了。
這東西,足足有五六公斤呢,幾十倍的價格都不止。
「woc,顧哥,你怎麼知道這是塊真料子?你都沒下去。」跟顧淮之同行的人驚了一下。
「不知道。」顧淮之似乎始終對那塊玉石興致缺缺,現在開出個寶貝也沒什麼反應。
他身邊的人追問得緊,他才淡淡地答了句,「意外之喜。」
怎麼說呢,他剛剛單純是看江哲不順眼。砸錢落他面子而已。
江哲的心都在滴血。早知道是這麼個價值不菲的東西,別說是顧淮之了,是誰他都得弄到手啊。
「顧先生,現在派人給您送回去嗎?」很快有人過去請示他的意思,顧淮之唇角翹了翹,「不急。」
顧淮之那雙深邃的眸子黑的發亮,他的視線冷淡地從那塊價值不菲的玉石上掠過去,落在了林姣身上。他的眸色意味不明,他就這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林姣被他盯得渾身發麻,直覺沒什麼好事。
「我把這東西送給你,好不好?」
顧淮之微微笑了笑,這麼一句震得全場轟動的話,寡淡地從薄唇里掉了出來。
得,這下大多數人都看明白了,砸錢哄個小丫頭開心,給她出氣。
天上掉銀子呢!哪有不接的道理。可是先不說顧淮之怎麼想的,林姣的腦迴路也是稀奇,她冷淡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被銀子砸中了不開心不激動,還要問問為什麼。有病吧。
江哲的眼睛都紅了,差點到手的天價寶貝就這麼失之交臂了。現在,顧淮之還要跟另一個競爭者分享,而那個競爭者,可能腦子有病。
「你賭對了的東西,就當做謝禮。或者,獎勵。」顧淮之也是好耐性,口吻極度的溫和,眼角勾著三分笑意,像是在循循善誘。
「條件呢?」林姣自始至終都極度冷靜,完全沒有被餡餅砸中的喜悅,更像是在警惕戒備著什麼。
「哄我開心。」剛剛那副溫柔模樣都是假象,他吊兒郎當地靠在那,話也沒正經到哪裡去,「我高興了,東西就是你的。」
他這股子狂勁兒和囂張氣焰,終於讓人覺得正常了點。
顧淮之話音一落,林姣還沒反應,先觸怒了一個。
「你說什麼!」余森的眸色沉了下來,臉色陰鬱得駭人。
他這話說得確實不算好聽,很難不讓人多想。這話純淨點考慮是玩笑,可這坐著的基本都是一路貨色,想的東西比較複雜。
這話怎麼聽著就那麼彆扭呢……
林姣扯住了余森的袖子,她這是喊停了。也是奇怪的很,她似乎料到了,這會兒不驚也不怒,稀鬆平常地看著顧淮之。
「好啊。」
他聽到她輕輕笑了一聲。
林姣安慰性地看了一眼余森,她始終沒多大反應,只是神情寡淡地上了樓。
所有的探究視線最後被隔斷在房門外,別人再怎麼惡意揣測也不能跟過去,議論了一陣就散了。
包間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周圍的空氣像是在一寸一寸凝固,整個房間陷入死寂。他看著她,身上像是裹了一層化不開的寒霧,眸色清寒薄寡。
這樣的氛圍沒有持續多久,她的手指從他喉結上划過去的時候,被打破了。
「你做什麼?」顧淮之握住了她的手腕,壓低地聲音染上了些許慍色。
「如你所願,我在嘗試『討好』你啊。」林姣嗤笑了一聲,她抬眸看他,語調里挑釁的意味正濃。
顧淮之被她這句噎得說不出話來。良久,他咬著牙回她,「討好?你不擅長討好,你很擅長氣死別人。」
「那你呢?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在如你所願,親愛的。」林姣壓根也沒打算掙脫他,她話說得諷刺至極。
「真榮幸,我值得您砸錢羞辱,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說——『你不是為了錢離開我嗎?不如現在討好我,討好我就能得到一切』啊?」
顧淮之被她氣笑了。聽到這麼一句,他怪異地凝視了她兩秒,她這豐富的想像力,怎麼就讓人覺得哪兒彆扭呢。
「這話不是我作風。」顧淮之的眉間斂過不豫之色,他翹了翹唇角,語調勾著點譏俏,「不過你說的沒錯,你不是想要的很多嗎?討好我確實是捷徑。」
「顧淮之。」林姣突然打斷了他。她垂眸,纖長的睫毛在面頰上留下鴉青色的陰影,「我承認,過去是我對不起你。所以麻煩你利落點,今天就把話說清楚。」
他看著她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突然覺得無比的諷刺。
「過去?」他的聲音徹底冷淡了下來,「你別跟我提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放心,就算被對方氣死了,也不會出現互相傷害的喪心病狂的舉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