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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也不知道他父親還有什麼不滿的,眼巴巴要認回一個私生子。
人倒是很出名,不過齊晟真瞧不上,就一個畫畫的,要來跟他搶家產嗎?
顧淮之本來對這種事不感興趣,耐不住這人他認識,之前還查過底。
厲誠揚。
世界真他媽小。
傅裕臉色微變,他似乎想解釋,「就算今天躲過去了,我這裡有證據……」
顧淮之短促地笑了一聲,這麼蠢的話,他都懶得聽下去。
傅裕這話頭剛一挑起,齊晟譏嘲地打斷了他,「你真當這是個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張無關緊要的畫稿,除了說明他當年人品不好,有個屁用?」
傅裕被他說得難堪,「那你……」傅裕剛說出兩個字,突然意識到什麼,抬眼看著齊晟譏嘲的笑意,猛地反應了過來。
齊晟那意思很明顯了,他沒指望著拿這些東西搞垮他多出來的「哥哥」,他折騰了個遊輪派對,就是讓他那個哥哥難堪,圖一樂子,找個消遣而已。
傅裕在心底罵了一句,瘋子。
「利用我還腹誹,是不是不太好?」齊晟轉了轉腕間的佛珠,狹長的鳳眸閃過一絲精光,皮笑肉不笑,「你可別有什麼把柄落在我手裡,我這人,小心眼。」
傅裕臉色變了變,他確實起了點心思,趕巧了厲誠揚遇到的是活閻王齊晟,他順水推舟送個人情,也方便踩一腳而已。
只不過齊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最見不得別人算計自己。
傅裕不願多留,客套幾句就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媽的,早知道在他上船的時候直接剁了餵魚算了。」齊晟面色陰鷙。
林姣剛剛出來,就目睹了這人乖戾和橫蠻的樣子。
齊晟那句半開玩笑的話和漫不經心的神色,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面色冷厲的施令者,在某個陰鬱的下午,沉默著投下斬殺令牌,然後冷眼旁觀。
「不是讓你待在裡面嗎?」顧淮之眸色一沉。
齊晟狹長的鳳眸一眯,他的目光已經扯到林姣身上了。
這女人看上去矜傲得狠,眼角微微上挑,眸色瀲灩,下巴很尖,唇很紅。一眼瞧過去,就是個難馴服的野性子。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林姣,話卻是對著顧淮之說的。
「聽說你從海里撈了個美人魚,這就是?」
第31章 香菸
「你聽誰瞎編排?」冷淡的話從顧淮之嘴裡掉出來,懶散地沉著聲線,「我女朋友,林姣。」
齊晟挑了挑眉,有些詫異,開個玩笑就較真了?倒不像顧淮之素日的秉性了。
他們這群人,就算素日裡謙和有禮好相與,也都計較得分明。朋友是朋友,旁人,玩得好是寵物,玩不好就是廢物。涉及利益不介意伸手拉對方一把,但承了他人情,關係就變質了。畢竟他感興趣的,對方未必還得起。
齊晟還沒聽說過顧淮之玩真的,也不信。
想是一回事兒,面上還是客氣,「齊晟。」
林姣的臉上掛著標準社交化的微笑,直覺告訴她這個人離遠點比較好。
她這副模樣落在齊晟眼裡,又是另一種意趣。
乖巧,假意的乖巧。大約是個前一秒窩在你懷裡撒嬌,後一秒就能撓你一下的小野貓。
林姣抬眸望向顧淮之,眼角飛快地挑起,眸底瀲灩著水色,無聲地勾人。
偏偏她聲音清冷,像裹著料峭春寒,似乎有點脾氣,態度也說不上好,「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說?」
挺聰明的一丫頭,就是看著不知趣兒。齊晟在心底嗤笑。
「有。」顧淮之伸手,掌心貼著她的髮絲滑落,低聲笑的時候繾綣又溫柔,「你能不能進去安靜待一晚上?」
「我不能出去嗎?」
她實在想不通顧淮之這奇怪的態度,看著可不像是因為她跟傅裕走在一起吃醋,更像是介意自己出現在這。
「我沒說不行。」顧淮之皺了皺眉,他看她的眸色有些複雜,說不上來的意味。
看到她微微抿起的唇角,顧淮之似笑非笑,「那你別後悔。」
「嗯?」
顧淮之突然俯身湊近她,壓在她耳邊,聲音沉緩,「別多管閒事就隨你。」
好奇心被一點一點勾起,心底的念頭一轉,齊晟的表情玩味兒。
他原本心思就沉,顧淮之這態度實在反常:說是護著吧,他似乎不太願意把人帶出來;可這服軟的態度,又不像是什麼見不得的關係。
「樓下十點半有個拍賣會,這會兒都在玩牌,下去看看?」
「客隨主便。」顧淮之斜倪了齊晟一眼。
齊晟轉了轉腕上的佛珠,唇角一勾,完全沒把顧淮之的暗示和警告放在心上,挑事和看熱鬧才適合他。
手卷雪茄、高級香水、各類酒水……各種香氣混雜,裹挾了全身。服務人員端著托盤在人群中往來。
冰點,一家清吧。
中世紀的裝修風格華麗復古,弧形的頂繪著古希臘神話的壁畫,厚重的橡木弧形吧檯擺著各類水晶杯,圓桌圓凳,桌上鋪米黃的苧麻台布,放置著新鮮的花束和精美的燭台。
酒吧似乎被人刻意清過了,人寥寥無幾。吧檯上和角落裡零散地坐著幾個人,沒什麼興致。中間就幾個人在玩牌,showhand。
「媽的,手氣真背。」一個年輕人罵罵咧咧地往後一靠,手裡的籌碼都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