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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喜歡對別人投懷送抱嗎?」
是顧淮之的聲音。
林姣怔了怔。
「alawn阿倫,趕緊去檢查一下電路,應急燈呢?」西蒙沉著聲音問道。
除了這樣的事,顯然會讓他覺得難堪。
「先生,先前秀場出現事故,應急燈被接走還未歸還。已經讓人去檢查電路了。」阿倫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林姣腦海里轉過一個古怪的念頭,她突然想知道,他是如何精準無誤地找到自己的。旋即她又在想,他是不是在說自己剛剛跌進盧克懷裡的事。
然而,等林姣腦海里過了一遍顧淮之帶來的那個女伴,心底所有的念頭都像是剛剛燃起來的火苗,被澆滅了。
「鬆手。」還是這句,林姣冷著聲音,還是想掙脫他。
黑暗中,不知道是誰失手,將香檳酒塔撞了一下,稀里嘩啦地碎落一地。碎玻璃和酒液飛濺,又是一片混亂。
顧淮之下意識地偏了偏身體,嚴嚴實實地將她護在了懷中,替她擋了擋。
林姣的身體微微頓了一下。
酒塔就在她右側,顧淮之的反應卻比她還快上一步。
林姣心頭的念頭微轉。
顧淮之從進來後,除了最初那一眼,根本看都沒看她,他是如何精準無誤地找到自己的?他怎麼會比她還清楚自己身側有什麼?
「怎麼不跑了?」顧淮之壓低了聲音,似乎是笑了笑,酥沉的聲音里含著半分自嘲半分冷淡。
「那你鬆開手。」林姣的聲音還是淡淡的,清冷自持。
「你就那麼想跑嗎,嗯?」他湊到她耳邊,聲音里纏上了三分笑意,裹挾著似是而非的溫情,「你最好別出聲。」
林姣還未體會到他話里的意味,顧淮之握著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偏轉過來,面向自己。
她聽到他說了一句,「得罪了。」
又是「得罪了」,又是這樣毫無誠意。
「等等……」林姣的話音未落。所有的聲音都被他封緘在唇齒中。
手掌覆在她的後腦,從她的耳垂摩挲到她的髮絲,手上繾綣,吻卻強硬。他傾身吻上了她的唇,舌頭撬開了她的齒關,一下又一下勾挑這她的上頜,像是安撫,又像是挑釁。
他將她的雙手鎖在他的懷裡,一開始就是以一種掠奪的姿態,濃烈而鮮活。
強勢到讓人無路可退。
林姣算是知道他說的,「你最好別出聲」和「得罪了」是什麼意思了。
他根本沒有絲毫的歉意,他就是打定了主意冒犯。
林姣掙脫不開,高跟鞋一點沒留情面地踩了下去。
顧淮之悶哼了一聲。
血液的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他放開了她的唇,手還是緊緊地裹著她。
黑暗裡,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她知道自己剛剛下手極重,並沒控制分寸。
林姣想,他大概惱怒到說不出話了吧?
然而他只是輕輕攬住了她,像是幻覺一樣,他貼在她耳畔,輕輕嘆了一口氣,「你真的那麼想離開我嗎?」
某一瞬間,林姣覺得一切像是一場夢,荒謬又怪誕。
昨天他見到她,懷疑她的時候,那副神情可不像是要和自己敘敘舊情。他看著自己的樣子,根本是想生吞活剝,掐死了泄憤。
可他現在,又像是什麼都不想提,像是他在祈求自己原諒一般。
「最後一次,允許你離開。」
事實證明,所有的溫柔真的只是一觸即碎的泡沫幻影。他的聲音很快冷了下去,他鬆開了她,抽開了身體。
那股冷香在鼻尖消弭。
林姣攥了攥手心,心頭的念頭剛起,現場突然來了電。
一瞬間強烈的光亮讓所有人都不適應,刺得人睜不開眼,都下意識地抬手去擋。
林姣合上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時,她下意識地去搜尋顧淮之的身影。
顧淮之已經站回了最初的位置,剛剛的一切,像是都沒發生過一樣。
西蒙看著他們連打啞迷的興致都沒了,突然覺得沒勁。
菸灰色的眸子轉了轉,他湊到顧淮之身邊,笑得神秘,「我好像知道了點不該知道的東西。」
第49章 威尼斯·6
「知道是不該知道的,你還是閉嘴吧。」顧淮之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沒搭理他的意思。
西蒙討了個沒趣兒,還不死心,惡狠狠地威脅到,「我這不是怕一不小心說出去嗎?不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可能管不住自己的嘴。」
「威脅我啊?」
顧淮之手指輕輕一挑,琥珀色的液體在酒杯中打了個旋兒,在璀璨的光線下折出一道亮色。
「怕不怕?」西蒙菸灰色的眸子亮了亮,他往顧淮之身邊湊,手肘輕輕撞了撞顧淮之,「快老實交代。」
顧淮之似笑非笑地盯了他幾秒,薄唇一張一合,冷淡地掉出來幾個字,「怕你啊?你試試啊。」
「……」西蒙被他一句話堵得一口老血上不來,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沒勁。」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
就算顧淮之不承認什麼,他也能知道。宴會的東道主是他,大小事都得知會他一聲。
顧淮之不就是吃醋,看盧克不順眼嗎?也不光明正大動手搶,鬼知道他怎麼突然起了念頭,居然讓人拉電閘。這會兒自己不過問了一句,居然這種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