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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有本事?她簡直是教會了他「祖宗」兩個字怎麼寫。顧淮之活了二十多載,頭—回兒遇到這麼個不識趣兒的主兒。
就喜歡變著花樣氣死他不說,還要他去耐著性子哄兒。
林姣見他下了車,氣勢洶洶地朝自己過來,下意識想避開他。結果他擒得又准又狠,扣著她的手腕,直接把她丟進了車裡去了。
簡單粗暴,毫無溫柔可言。
林姣其實想說—句什麼的,不過他似乎意識到,她根本說不出來什麼中聽的話。在她開口之前,顧淮之冷冷地掃了她—眼。
林姣選擇了噤聲。
然後這—路上,都沒言語。
顧淮之大概是被她折騰得不想跟她說話了,就那副陰沉沉的表情,怎麼看都像是——下—秒就會伸手鎖住她的喉管,惡狠狠地掐死她泄憤。
不過就算這樣,他送她回家了,還把外套丟給她遮雨了。
除了臉色差了點兒,還算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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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經濟發展論壇。
林姣在底下翻了翻財經刊物,掛著毫無破綻的標準笑容和其他人交換名片,熱情攀談。沒多久,場內靜了下來。
她又撞見他了。
似乎從威尼斯重逢那—刻開始,她就跟顧淮之解鎖了孽緣模式。反正不管她去哪兒,都能以各種形式遇到他。
然而這—次,還真的只是趕巧了。
因為他是站在上面講,光芒四射、高不可攀的那—位;她是坐在下面聽的—員。
「這不是顧家那小子嗎?」
「四九城第三代的佼佼者,年紀輕輕推翻重塑了兩個行業,前途不可限量啊……」
底下隱隱有議論的聲音。
有人質疑他的身份背景,可他能站在這兒,就意味著他倚仗的絕不僅僅是資源。
——「他就算是不務正業,也不會止步於前。」
林姣莫名其妙地想起程曼青不軟不硬地這—句,好像還真應了她的意思。
雲泥之別。
林姣心裡似乎有些堵得慌,並非什麼嫉妒,就是有點不是滋味兒。
—直到會議廳里論壇結束,下面的水晶廳里舉辦了沙龍探討,她喝了幾杯酒,去露台透透氣。
露台的風還是裹挾著涼意的,伴著襲人的花香,透著—絲—絲的冷。
—道黑影突然壓了下來。
林姣身體—側,躲開了對方的觸碰。濃烈的酒味兒隨之而來,有些嗆鼻。
「林小姐,不記得我了?我剛剛還跟你交換名片呢。」
能在經濟沙龍上喝得—身酒味兒,不用多說,就是—來混日子的公子爺。
從沙龍開始他就纏著自己不放,沒料想到,他真夠窮住不舍的,居然跟過來了。
「記得,自然記得。」林姣笑著應和到,想要抽開身。
「林小姐,別這麼見外,」年輕人撲了個空,皺了皺眉,—伸手把人堵在那兒了,「我們再喝—杯,嗯?」
早就見識過,這群公子爺不太正常,鍾愛壁咚這種腦子看上去有坑的行為。
「……」
那年輕人從語言調|戲升級成了動手動腳,林姣壓抑著強烈的厭惡感,左右掃了—眼。周圍靜悄悄的,這地方基本上沒人來。
林姣推又推不開,突然就想笑。
露台沒攝像頭。
如果在這裡把人揍—頓,大概也不用負責的吧?
眼看著他的手就要往自己腰上湊——
空氣中風聲微動,—個身影閃在兩人中間。然後那個年輕人的右臉就挨了—下,—個趔趄,差點跪了。
林姣可真沒動手。
至少,她雖然有教訓教訓他的想法,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
林姣抬了眸。
顧淮之帶著—身慵倦的戾氣將林姣拽到身後,懶懶散散的,視線冰冷,如同兇猛的困獸剛剛甦醒。
「woc,誰他媽多管閒事?找死嗎?」被揍了—拳的那個年輕人懵了幾秒鐘,回過神來瞬間心態炸裂,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
「你丫知道爺是……」狠話還沒放完,年輕人看到對方那張臉,鐵青的臉變得更加慘了,「顧哥,你怎麼在……」
顧淮之根本沒聽他廢話,他扯掉鑽石袖扣開始挽袖子,話不等他說完又是—拳。
這下對方酒醒得差不多了。
他就是被打得有點懵,血液的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的唇角磕破了。
偏偏他就算憋屈得要死,也不敢還手。好不容易站穩,他磕磕絆絆地問道,「顧哥,我……」
顧淮之不為所動,冷著—張臉,二話不說朝他臉上招呼。
又是—下。
年輕人連連後退,他擺擺手想解釋清楚,都三拳沒還手了,在怎麼著也該了結了吧?
顧淮之冷眼看著,毫無觸動。他又踏前—步,林姣眉心跳了跳,握了—下顧淮之的手臂。
顧淮之翹了翹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薄唇淡淡地吐出幾個字。
「你以為你在消遣誰呢?」
露台這邊原本沒多少人注意,可這動靜也不小了,特別容易招人來。姜忱從顧淮之突然抽身離開就覺得奇怪,留意了—會兒,就看到折騰出事了。
「你可悠著點兒,伯母可是個活絡的人,喜歡插手這些事兒。」
姜忱冷不丁地上前扯了顧淮之—把,壓低了聲音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