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做夢吧你!」傅裕一腳踹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茶几邊上的酒瓶又是一陣碰撞,稀里嘩啦地摔了一地,酒液順著邊緣滴落。
氣氛一瞬間凝結。
「鬧完了?」顧淮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將林姣拽到身後,「鬧完了現在走人。」
傅裕已經平復了一般,他眯了眯眼,舔了一下唇角的血跡,冷笑,「你有本事,就試試啊。」
「試試就試試,怕你威脅嗎?有種呆會就別跑。」余森嘲了一句。
他這話剛剛說完,剛離開不久的經理又開始敲門。
傅裕有些暴躁,他不耐煩地瞥了經理一眼,「剛剛不是說了嗎?呆會兒東西我雙倍賠,不用你摻和。」
「抱歉,請您和您的朋友離開。」經理面無表情地做了個「請」的動作,語氣客氣而冰冷。
「你說什麼?」酒吧這邊的態度轉變,傅裕確實難以置信。剛剛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得罪自己,現在說翻臉就翻臉,背後沒點原因誰能信啊?
「請您和您的朋友離開。」經理照著他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余森極其放肆的大笑,嘲諷道,「呦,傅少爺是要走啊,看來真是要當縮頭烏龜啊!」
「你閉嘴!」傅裕的怒火越發高漲。
然而經理自然知道這幾年都是些什麼角色,敢過來自然是防備著他來的。
他身後帶了一批人高馬大的保鏢,這意思很明顯了,軟的不行,就要來硬的了。
傅裕從沒受過這樣的晦氣,怒火中燒,卻也知道自己嘗不到甜頭。但他反應地也快,冰冷的視線直直地落向顧淮之,「是你?」
「不算太蠢。」顧淮之眉目疏淡,聽他又提到自己,這才斂了斂那份慵倦感,唇角勾起一抹笑,惡劣又漂亮。
「成,我走。」傅裕點了點頭,算是認了栽。他俯身拎起外套,對著同行的人使了個眼色。
走到顧淮之旁邊,他略帶譏諷味兒地抬了眼,斜睨了一眼被顧淮之護在身後的林姣,「看樣子,都不知道你以前是個什麼貨色啊。記著林姣,再讓我見著你,我傅裕還真就跟你過不去。」
他這是死磕了。
「你也記著,」顧淮之不以為然地嗤笑,然後冷淡地開了口,將他那句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我見了你也一樣跟你過不去。」
傅裕眯了眯眼,眸底地戾氣極重,唇角卻勾了笑,「成啊,報個名頭?我以後繞著您走?」
這話帶著暗暗的嘲諷,說是恭維和認慫,不如說是威脅。
傅裕這是槓上了。
「顧淮之。」顧淮之微微笑了笑,打量了他一眼,這是真的在挑釁了,「你隨意。」
傅裕將眼底地恨意壓了下來,憤憤離開。
一干人走得差不多了,包廂里徹底靜了下來。
「他叫什麼?」
顧淮之這意思,是真打算較真了。
林姣正想說算了吧,向來不怕事兒大的余森在一旁冷笑著開了口,「傅裕。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
「我不想管他了。」林姣淡淡的開了口,「反正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了。」
傅裕啊。
還有誰呢?還有好多人。
那時候他們也曾有過特別好的時候,他們信任她,雖然是一種幼稚的信任,旁人眼裡的惡劣小團體,可是再也沒有那麼好的時候了。
可林姣清楚,就算再來一次,也是一樣。
————————
傅裕出了包間沒多遠,迎面撞上了個熟人。
他心情實在差的狠,從表情到眼神都能透出來。
「呦,誰惹您了?我這瞧著您面色不對啊。」對方也是在鬧騰的地兒剛剛抽身,懷裡還擁著個女人。
「剛打了一架。」
傅裕掃了他懷裡的女人一眼,他瞬間會意,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那女人知趣兒地離開了。
「跟誰?輸得這麼慘?」對方倒也不奇怪,這種表情,臉上還掛了彩,明顯是跟誰動了手了。
「余森。老子本來要打贏了,來了個攪局的。」傅裕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升騰著飄起,火星在黑暗裡忽明忽暗,「叫顧淮之。」
他這麼拐了彎兒地說,其實有點試探的意思了。
對方看著他,沉默了幾秒,似乎沒看出來他在試探,像是真的沒聽清,問了句,「誰?」
「你丫耳背吧?」傅裕有些不耐煩。
「你沒聽過他的事兒?」對方遲疑了片刻,表情怪異地看著傅裕,似乎並不太願意提。
「聽過,」傅裕冷笑,頗帶了點不屑一顧的味兒,「不就是拽嗎?不怕死的多了去了,不差他一個。」
「陸家那個你聽說過吧?」對方沒接他的話,突然換了個問題。
「嗯。有什麼關係?」傅裕眯了眯眼,吐出煙圈,指間敲了敲煙身,抖落菸蒂。
「一道人。」言簡意賅地三個字。
說完了,似乎覺得份量不夠,那人又伸手向上指了指,「這也有可能。」
傅裕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了句,「知道了。」
他錯過對方往前走去,那人在他身後叫住他,「你跟他結梁子了?」
傅裕擺擺手。
等走遠了,傅裕停下來,他手中的煙快要燃盡了。他猛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把它丟在了地上,狠狠踩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