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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不理我了。」林姣靠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
「是我讓你久等了。」顧淮之將她抱到床邊放下,低頭靠著她蹭了蹭,扣在她腰間的手縮了縮,「我是想,等建完了再說。」
「什麼?」
顧淮之轉身翻了翻,遞過去一份文件,「這是送你的,不過還差一點,城堡後的花園還沒修繕。」
林姣翻開文件,被標題震住。這是一份財產轉移書,內容是一座小島。歐洲附近海域的一座小島,島上還有一座城堡,曾經是一個封地領主的財產。
「你買了一座島?」林姣有些錯愕。
「唔。」顧淮之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姿態輕慢,「本來也是為你買的,現在也算物歸其主。」
「你是被錢燒得嗎?」她不用想也知道,買島耗錢,經營起來砸錢更是不計其數,「你是怎麼想的?」
「可能,我以前真的想過,找個地方把你關起來。」顧淮之半笑不笑地看著她,也不點破其中的緣故。
林姣大概是忘記了,在遊輪上,她承諾不會離開的時候,他曾經問過,「你知道鵜鶘島嗎」。
後來她離開,他心血來潮,買了一座小島,他真的起過這種骯髒的念頭。
可惜,沒捨得下手。
可也沒必要了,現在,她屬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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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浪漫的求婚後,顧淮之是絕對不能忍受自己的婚禮這麼草率,婚期被推到了年後。林姣倒是無所謂,隨他去。
年前,林姣跟顧淮之去拜訪宴松。顧老爺子能這麼容易鬆口,左思右想,應該是有宴松的緣故,儘管宴松不提。
他們到時,宴松在書房。
敲門得到許可後,林姣推門而入,「宴爺爺。」
「爺爺好。」
書房的桌上和地下晾著不少寫好的對聯,還剩下幾張。他摘了眼鏡,「客廳茶几抽屜里有你蓉蓉姐帶的禮物,你去看看。」
林姣應了一聲,正要拉著顧淮之出去,宴松就把顧淮之叫住了,「會寫毛筆字嗎?」
「學過一點。」顧淮之從善如流地回了一句,也沒太過推拒。
林姣給了顧淮之一個眼神,半是同情半是幸災樂禍,自己就回客廳拆禮物了。好半天,她還是有點不太放心,又溜了回去。
再進去,氣氛莫名其妙地和緩了許多。林姣還覺得稀奇,掃了一眼桌上的字,忍不住盯著看了一會兒,稍稍晃了神。
「你字真好看。」
她在醫院那次見過他的字,筆走龍蛇,字字皆張。不過遠不如他的毛筆字令人驚艷,遒勁有力,張弛有度。
學畫的人大多會修習書法,她這人好玩,耐不下性子,字練得高不成低不就,左右能看得過去罷了。
「以前讓你好好練,不用功。現在後悔了吧?」宴松搖了搖頭,顯然因為這事對顧淮之改觀不少。
老人家惜才,又有見字如人的說法,不由得越看越順眼。
一頓飯吃得相談甚歡。
吃過午飯,林姣遲疑了片刻,回了家。林正豪正巧不在,林姣也沒進去,她拎來的禮品和卡直接給了林茜冉。
林茜冉身上的圍裙還沒解,家裡的保姆正在往裡面拎東西,她擦了擦手,「不進來嗎?外面怪冷的。」
「你在做飯?」林姣打量了她一眼,「不用忙了。」
「心血來潮,學做甜點啊。」林茜冉唇角漾起一抹笑,纖細地手指細緻地將作亂的碎發撥到耳後,「我還記得,中學時,學長說你做的甜點很棒。」
「什麼時候的事?」林姣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也沒放在心上,轉身要走,「你忙吧。」
「你永遠不生氣嗎?」林茜冉盯著她的背影,忽的笑了聲,「或者,對你討厭的人,生氣都沒有嗎?」
「什麼?」林姣停住了,半側過身,抬了視線。
林茜冉凝視著她,陽光折射進她深邃又平靜的瞳孔里,起了一層昏黃的霧氣,「我特別討厭你,明明不是無動於衷的隱忍脾氣。」
「唔,知道了。」林姣輕淡地應了一聲。對林茜冉不喜歡自己,她也沒覺得多意外,唯一感到意外的,大概是她終於說了一次真話。
「不進去等等嗎?」大約料到了她的反應,林茜冉也沒繼續剛剛的話題,她唇角微翹,麋鹿一樣的眸子泛起水色,「反正我媽也不在。」
「下次吧。」林姣確實沒逗留的打算。
「雖然說起來你會不開心,不過,你不覺得自己特別幼稚嗎?」林茜冉今天似乎煩躁得離譜,格外不依不饒,「沒有什麼是不能妥協的。」
「也沒有什麼是必須原諒的。」林姣頭都沒回,輕落落地撂下一句。
幼稚也好,冷血也罷,各人有各人的為難和委屈,也各有各的選擇和去處。為一個名頭,就要她懂事聽話的忍下所有的委屈,說一句讓彼此釋懷好看的話,她倒不如繼續幼稚下去。
「怎麼這麼快出來?」顧淮之才剛剛泊好車,結果林姣下來了。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過分了?」林姣抬了視線,忍不住問了一句。
顧淮之對她的行為不置可否,只牽過她的手,「想那麼多做什麼?沒有誰,是必須擔待一切的。」
林姣撲哧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也就你老拿我當孩子,哄我開心。」
顧淮之也是笑,視線柔了下來,將她的手揣進自己的風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