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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很多動物來說,單單只是簡單的環境變化就可能導致它們因此而死亡。
這並不是他們做得不夠好,而是很多動物本質上就是林黛玉。
其實對救助站的工作人員來說,他們不能說每天都在救助的路上,但一個月里總能救助上那麼幾隻,按理來說不至於對一隻來救助站沒多久的動物產生多深厚的感情。
不過美強慘這樣的存在總是會讓人更關註上幾分,更別提海東青雖然放眼全世界數量不少,被列為無危物種,可在國內卻是極其罕見的,不然古代也不會有獻上一隻海東青就能免罪的情況出現了。
再加上翎歌長得還很有特點,簡直不像是個矛隼,更像是傳說中的海東青。
目前世界上的矛隼有三種類型的羽色,白色、灰色和暗色形,其中最出名也最廣受大眾喜愛的便是白色型的海東青,古時認為的海東青上品之一便有白色的海東青,絕大多數古籍、學者拿來驗證矛隼就是海東青的資料多描述的也是白色的矛隼。。
白色的海東青顏值極高,完全純白的就不用說了,有花紋的也同樣美麗,海東青背部的花紋就跟王天霸腹部的花紋一樣,有一部分長出的是心形,而非普通常見的橫豎條紋,像翎歌這種純黑的則更為罕見。
暗色型的海東青便是黑色矛隼,但與其說是黑色,實際上它們的羽色其實是灰褐色和暗褐色的,還有著白色的斑點,可翎歌不同,它的翅膀和背部都是純粹的黑色,張開翅膀時光線下看著隱隱泛著幽藍,這種雀藍的色澤從頭覆蓋到了它的腳,再配上如玉般的青藍腳爪,宛如海東青中優雅高貴的公主。
要不是它已經被做過一整套詳細的檢查了,將它誤認為是人類至今還沒有發現過的鳥類都有可能。
如果古時海東青形容的真的是矛隼的話,那他們毫不懷疑,翎歌必然是其中被譽為極品的存在。
但翎歌並沒有自己萬眾矚目的自覺,作為出生起就在人類社會長大的它甚至都沒有見過懸崖峭壁和雪,所以等人都走了之後,翎歌不由好奇地打量起四周來。
一種陌生的情緒在它心中升起,那是來自基因本能的歡喜,潛意識裡就對這樣的環境感到愉悅。
翎歌不由從巢穴中走了出來,腳趾踩在鬆軟的雪地上。
因為無法飛行的緣故,翎歌的運動量長期不達標,這讓它患上了不算嚴重的禽掌炎,走路時都會因此而隱隱作痛。
當飛行的權利被剝奪,走路的能力同樣被限制,哪怕它的身體勉強還算健康,也與躺在病床-上等死的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可此時,當冰冷的雪侵蝕著腳掌,一股寒意順著腳掌傳入大腦時,翎歌卻因此油然生出了一種難言的暢快。
就像能從自虐中感受到心靈片刻放鬆的患者一樣,翎歌張開翅膀,整隻鳥都埋進了雪地里,它其實不太適應這樣的溫度,甚至能感受到厚厚的羽毛下-身體逐漸失溫,海東青是生活在寒溫地帶不錯,但這不代表它們就能無所顧忌的去接觸寒冷的事物。
厚重的羽毛在沾染了過多的雪後就像是落進了水裡的飛禽,沉重的羽毛會讓它們無法飛行,無法起到保暖作用的羽毛更是會裹挾走身體的溫度讓它凍傷。
但那不重要。
翎歌平靜地想,就這樣死去,結束它短暫而痛苦的一生,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它靜靜的感受著死亡的降臨。
一股濃烈的妖氣襲來,翎歌驟然感到眼前一亮,身體騰空而起,離開了對它來說有些過於危險的雪地,重新來到了乾燥的巢穴。
它沒有去看對方,並不是不想,而是身體已經隱隱有些僵硬,讓它並不能順暢做出扭頭的行為,最關鍵的是,它也懶得去這麼做。
翎歌沒有對未知的好奇心。
孔碧為難地看著它,下意識刨了刨腳下乾枯的樹枝,深吸一口氣,低頭將翎歌叼到自己腹部,用喙梳理了一下胸前的羽毛。
雌性孔雀的腹部向來溫暖,畢竟它們是靠身體的體溫去孵蛋的,孔碧不太適應這樣的行為,總感覺自己一個不注意就會壓死對方。
翎歌只有一斤多重,一般來說一隻成年矛隼雄性會有一到兩斤,而雌性則會是雄性的一倍,鳥類向來如此,雌性的個頭和體重都會比雄性要大得多,而翎歌卻因為身體原因顯得過於瘦弱,體重輕得嚇人。
因此孔碧也不敢手法過於粗糙的對待它,生怕它受傷。
在孔碧腹部呆了沒一會兒,翎歌便感覺一股燥熱襲來,不自覺掙扎了起來。
作為十分怕熱的飛禽,翎歌在體溫恢復後,便很難眷念這樣的溫度。
孔碧順勢離開,低頭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一想到自己『孵蛋』的行為已經被監控記錄下來了,她便忍不住腳趾扣地,但現在並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
她沒有想到翎歌的求生欲望會如此之弱,尋死之心卻如此的強烈。
她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激烈的情緒變化很容易讓敏感的小傢伙思想變得更為極端,而平靜則能讓對方冷靜一些。
「翎歌,」
孔碧輕輕呼喚它的名字,溫柔而平靜,「想到天上去看看風景嗎?」
翎歌仰頭看著她,是張很陌生的面孔,但她身上的氣息翎歌卻記得很清楚,是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個人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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