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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夜色已深。
外面還在下著雨,水珠拍在車窗上,敲出稀稀拉拉的聲響;車燈打在前方,將連綿雨絲染得銀亮,仿佛置身於一片銀霧之中。
夜幕之下,隔壁的房子卻還亮著白燈。房子大門敞開著,穿著西裝的中介正領著人進去看房。
聽沢田說,原本的鄰居是一對中年夫妻,因為工作調動要搬去別的城市,最近正在掛房出售。
我收回目光,發現沢田已經提著傘先下了車,此時正站在副駕駛這邊的車門前。
他替我打開車門,微微彎下腰,雨傘完整地撐滿了下車的這一小段距離空間,嚴嚴實實地將雨幕擋在了傘外。
……這是什麼童話里的公主待遇?
我從來沒有過這種至尊VIP體驗,因此反而不太自在。我略顯侷促地下車,順手帶上了車門,又見沢田大部分的傘面都往我這傾斜,生怕他淋雨感冒,一個箭步過去摟上了他的臂彎,站到了他的身邊。
「今天不停車庫嗎?」我問。
「嗯,先暫時停房子前的停車位吧。」他視線落在我被木村掐住的那隻手腕,頓了一下,柔聲問,「現在還疼嗎?家裡有藥箱,回去給你上藥。」
說不疼是假的。
也不知木村龜毛吃什麼長的,力氣還挺大,手腕到現在都在隱隱作痛。
我甩了甩手,眼見沢田面色擔憂,想了想,還是含糊回答道:「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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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姆:無所謂,我會出手(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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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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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 沢田從客廳的柜子里翻出了藥箱。
藥箱裡的藥除了常備的止瀉感冒藥,其餘最多的居然是跌打損傷藥。
他又從冰箱裡拎出一板冰塊,取了其中幾塊, 拿薄毛巾包著放到了客廳的茶几上。
我被摁在沙發上,乖乖看著他忙進忙出, 心裡莫名泛起一股輕微的酸脹感, 連手腕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做完準備工作,沢田拉過我的手, 把毛衣袖子卷了上去。
因為先前有衣服擋著, 再加上我也沒有刻意去看, 此刻在客廳的燈光下一照,才發現手腕上已經被掐出了幾道明顯的烏青印子。
也不知木村到底用了多大力,印子紅紫交夾, 與白淨皮膚一對比,顯得尤其可怖。
沢田緩緩地皺起了眉。
他面容又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皺得很深。我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 覷著他的臉色,出聲寬慰:「只是看起來很嚴重, 現在其實不那麼疼了。」
沢田低低應了一聲, 拿起包著冰塊的毛巾敷到烏青上,往左右方向輕輕揉壓。
毛巾冰冰涼涼的, 帶著潮濕的冷意,剛一碰上皮膚, 就凍得我忍不住朝後瑟縮了一下胳膊。
沢田眼疾手快地拉住我的手固定住位置,抬眼, 輕聲問:「疼?」
我搖搖頭, 誠實說:「還好, 就是一下子被冰到了。」
看得出沢田的力道已經盡他所能地放得很輕了,所以儘管仍不可避免地有一些刺痛感,但這種輕微的不舒服完全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我忍著皮膚上的涼意:「沒關係,你繼續吧。」
沢田瞧了瞧我,動作愈發小心謹慎。冰敷了一陣子後,他將冰毛巾放至一旁,從身側藥箱中取了支藥膏,熟練地擠在了藥棉上。
我看著他將藥棉敷上我的手腕,重新重複著先前的動作左右揉按,隨口說道:「你有好多跌打損傷藥。」
藥棉軟軟的,比冰毛巾的刺激小多了。
沢田垂著眼替我上藥:「嗯,因為經常平地摔,所以這類藥就備得多了點。」
我腦子裡莫名冒出了一個念頭。
考慮得很周全的……少女漫女主角。
電視裡在播放著探店節目,主持人正在後廚採訪主廚師傅,乒桌球乓炒菜的背景音持續不斷。客廳開了光線柔和的暖光燈,黃絨絨的光照投映下來,將沢田半邊臉龐也暈染出一片暖色。
他睫毛長長的,在眼瞼拉出小半展扇形濃影;鼻樑挺直,被光打得透亮;嘴唇薄薄的,顏色是那種淺淡的粉。
處在這方充滿了生活音的空間中,他整個人也沾上了幾分煙火氣。
我拿另一隻完好的手撐著面頰,笑吟吟地看著他,只覺得眼前這個人越瞧越好看。
沢田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注視,半掀眼皮,疑惑望來。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長得帥。」我笑著說。
這句話在當前的情景下顯然有些突兀,沢田明顯一怔。他手上動作不停,遲疑著說:「謝謝?」
他耳根微微泛紅,想了想,又補充道:「我覺得……小唯也很可愛。」
我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語氣深沉地給他悄悄他挖下一個坑:「那阿綱,你覺得我是穿昨天那件紅色的毛衣背心可愛,還是今天這件淺藍的馬海毛毛衣更可愛?」
沢田:「……」
這個在網上常年位於死亡提問排名前三名的問題一出,沢田的臉上頓時出現了與方才相似的凝重表情。
儘管這次的意味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