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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濕潤的、柔軟的,有溫度的,帶著純粹感謝之意的吻。
「謝謝姐姐給我麵包餵鴿子!」他大聲說著,又轉頭面朝沢田,腳尖艱難地又往上夠了夠,才勉強夠到,同樣地往沢田臉上也印了一個響亮的吻。
「謝謝哥哥誇我乖!我好高興,嘿嘿。」
不知道是因為跑步還是羞澀的原因,小男孩臉頰紅撲撲的。天在這時突然放了晴,雲層不再遮擋太陽,他眼睛很大,很澄澈,被金燦陽光照得亮閃閃的,身上是一種磅礴且富有朝氣的生命力。
與身為死物的手/槍截然不同。
幾乎是同一時間,耳畔傳來了教堂的鐘響。
空靈、悠遠,迴蕩在耳廓,餘音不絕。
我只覺得靈魂剎那間被鐘聲一拽,意識被裹挾著漸漸浮在了半空,四周的一切畫面都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鍵,又像是被架著的一張畫布,而現在,顏色褪去了,畫布也被隨之扯下。
意識逐漸歸攏於身體,四肢終於聽從了大腦的指令。
我一把扯下了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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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理智):人類的腿不可能長翅膀!
白蘭(笑眯眯):人類的後背還能長石油翅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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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分了一下夢中小唯跟現實小唯的代稱,以後夢中版小唯的行動會用「」來標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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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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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將亮未亮。
天際霞光隱約自雲罅間鑽出, 又被尚未完全消退的夜色擠壓成薄薄的一線,如同一條連綿不絕的金橙色山脈一般虛虛壓在地平線上;商業大樓逐漸掙脫了夜晚的桎梏,輪廓漸漸被霞光勾勒得清晰起來。
滿室幽靜, 只有綿長均勻的呼吸聲在房間內輕輕迴蕩。
手機顯示時間是5點40分。
辦公室的燈關了,庫洛姆與渡邊正趴在桌上睡著, 還沒醒來。
我小心翼翼坐直身體, 儘量不發出任何動靜地探頭瞄了眼辦公室外。
項目組的其他同事也俱都睡得東倒西歪。
方才的夢境還深深印刻在腦海,室內很安靜, 反倒給我騰出了整理思路的好機會。
最開始的夢雜亂無章 , 沒有什麼連續性, 但自從某一個節點開始,逐漸有了共同點。
——流浪兒童失蹤案。
如果彭格列在現實中真實存在的話,那麼這個案件……
眼罩被捏在手心, 已經變得有些皺皺巴巴。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放下眼罩,轉而拿起了桌上的手機。
如果是大面積、頻次高的流浪兒童失蹤事件, 應該會有相應報導才對。
很奇怪,在這個緊張的時刻, 我的思緒卻硬生生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節——在漸漸蔓延至頭皮的余驚中, 我甚至還有空餘想著不能用電腦鍵盤打字,會吵醒庫洛姆她們。
流浪兒童失蹤。
我在搜索框敲入這幾個字, 想了想,又在前面加上了限定地點。
義大利。
根據文件顯示的概要以及夢中帶著濃厚歐洲風情的建築, 可以順勢將發生地框定下來。
頁面跳轉。
搜尋引擎列出的信息凌亂無序,我跟著一頁一頁翻過去, 沒找到相關的報導, 又去了幾個專業的國外新聞網站, 同樣沒有發現。
我咬著唇想了一會兒,調出翻譯軟體,將幾個關鍵詞翻譯了一下,找到義大利本地的新聞網站輸了進去,又按時間排序一條條用軟體翻譯過來。
沒了夢裡語言自由轉換的技能,只能用這種笨辦法一一嘗試。
機翻過來的語言並不是那麼流暢,語序標點混亂,間或夾雜著沒有翻譯出的原詞,只能勉強看個大概。
好在我也不用看編輯對於新聞的觀點與評語,只需要一些關於時間、地點、事件的客觀信息,機翻導致的邏輯斷裂便也顯得不是很重要。
義大利本地新聞的報導更多更詳細,近年來也確實有發生一些流浪兒童失蹤案件,但都是偶發性的,時間跨度不一,有的隔了很久,有的緊挨著,有些還列明了後續抓住犯人入獄的跟蹤報導連結。
像夢裡發生的這種連續性、高強度失蹤案,沒有。
夢與現實並不完全對等。
說不上是什麼心情,我緩緩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方才浸透身體的余驚與顫慄如潮水般褪去,直至此刻,我才發現自己扣著手機外殼的指節用力到泛起了一層淺淡的青白。
手腕上,一條水晶手鍊在昏暗室內閃著瑩瑩的光。
自從上次發現彭格列真實存在之後,我曾不抱希望地抽空去醫院做了趟全身體檢——檢查報告果然顯示一切正常;鑑於物理上找不出原因,只能寄希望於玄學,我又買了串據說可以轉運驅邪的手鍊。
然後,手鍊在今天被證實派不上什麼用場。
我苦惱地抓了把頭髮。
失蹤案對不上是一件好事,證明夢只是夢,但……先前能在現實中找到對應存在痕跡的彭格列又該怎麼解釋?
完全沒有頭緒。
只是照目前來看,除了一直在做連續夢,而夢境又過於真實之外,身體與周圍環境一切正常,都在按著原有的生活軌跡穩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