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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門是拿傳統鑰匙鎖著的。
我們又四處搜尋了一遍,總算在一幅畫後面發現了暗格。
暗格里存放著一個小箱子,上面掛著五位密碼鎖。
淺野頓時眼睛都亮了,立即抓過箱子手腳迅速地輸入密碼。
「咔噠」一聲,鎖開了。
箱子裡除了一把銅黃色的鑰匙外,還有一大塊拼圖。拼圖邊緣並不規則,有凹有凸,瞧著像是從完整一幅拼圖上摳下來的。
淺野拿起拼圖,打開手電筒照了照,而後搖頭:「沒什麼異常。」
沢田取出那把銅黃色鑰匙,轉開了門。
按工作人員所言,這應該是最後一個房間。
房間很小,剛一進門,視線便被對面占據了大半牆面的人像拼圖吸引。
拼圖右下角空空落落,明顯缺了一塊;正上方是一盞黑色外殼的燈。淺野彎著身子,從最末位一下竄到前方,才樂顛顛地將拼圖合上去,燈便有所感應似的閃了兩下,藍紫色的光打在門這邊的牆面上,隱隱約約映照出幾個圖形。
這燈也是紫光燈。
燈泡不靈敏地閃爍兩下後,又盡數都亮了起來,牆上的圖案也隨著光亮而漸漸清晰。
圓形、正方形、三角形、菱形,四個圖形中取三個做三位數累加,得出四位數圖形為和。
有點像是邏輯題。
要是放在平常,雖然會有些繞腦子,但也不算難,順一順邏輯就可以分別求出每個圖形所代表的數字,可問題在於……
現在我們身邊除了一張在第一個房間得到的道具密碼紙外,再沒有其他的空白紙了,而且也沒有筆,更別提手機這種奢侈品。
所有步驟要在心裡默算,亂糟糟的都塞在塞腦子裡,就比較耗費腦細胞。
山本抬手撓了撓臉:「糟糕,這可難倒我了。」
「至少有能記錄的紙或筆的話,會簡單很多。」我把手指當作筆,又把空氣當做紙,試圖在上面推演心算。
指尖在半空劃拉半天,也沒劃拉出個所以然來;倒不是沒有思路,只是總會跟上一步混淆到一起。
真叫人頭禿。
我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腦細胞在一個接一個地枯竭,於是憂愁地停了下來看往四周,想瞧瞧其他人的進度。
沢田抱著雙肘,眉頭微鎖,眼神釘在圖形題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打著小臂;淺野抓耳撓腮,表情苦大仇深;山本則一臉茫然,看著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解題。
視線轉了一圈,卻沒看見庫洛姆。
我本能一怔,匆忙扭頭搜尋她的身影,這才發現剛剛還在身邊的庫洛姆不知何時已經遠離了人群,獨自一個人靠角落裡站著。
先前兩間房還有幾盞小燈,雖然微弱,但至少能看清整個房間。這間房卻幾乎沒有什麼光線,進門時因為有第二間房連帶投映過來的光源,才勉強能看清拼圖上的人像與紫光燈的模樣。
除去那點連帶光,房中唯一的光源便集中在那盞紫光燈上,燈光又是那種暗沉的藍紫,也不大能幫人視物。
我與沢田他們離得近,靠攏光源,彼此表情與動作還是能看清一點。庫洛姆挑的地方卻特地遠離了光源,是個光線照不到的角落。
從我這個角度看,只能模模糊糊能瞧見一個纖長的人影外廓,再加上她今天穿的又是深色衣服,往那一站,整個人幾乎要融入黑暗。
我剛想抬手想招呼她過來,庫洛姆卻冷不丁報出了一個數字:「1。」
?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庫洛姆沉默兩秒,緊接著說:「圓形,1。」
是在說……圖形代表的數字?
她的聲音又細又軟,可在這時聽起來,比平日裡無端還要低了幾分,陰柔輕慢,像是由毫無重量的霧氣紡織而成;偏偏字句末端又帶了些許鋒利的意味,顯得有幾分厚重的力度。
她隱在黑暗中,理應是叫人看不清表情的,但我總有種被審視打量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微妙,庫洛姆儘管性子慢,平日裡卻安靜乖巧,也很懂禮貌,相處下來讓人覺得她很像一隻無害可愛的小動物;可此刻那道似有若無刮過身體的視線,卻帶著沉沉的壓迫感。
像是小動物亮出爪子,一下子變成了具有攻擊性的巨獸。
我眨了眨眼,心中生了些遲疑。
是不是因為方才沉迷解題沒能顧上她,所以庫洛姆生氣了?還是因為解題解得……心煩氣躁?
我正躊躇地想著該怎麼接話,視野卻忽然被一片垂下來的陰影遮擋住一半。
我愣了愣,抬眼看去。
是沢田。
他半側過身,隔絕了那道探究般的視線。青年面色凝重,眉頭折得比之前解謎時還要深,在眉心壓出了淺淺的印痕。
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探出半個腦袋,看看庫洛姆,又看看沢田,逐漸開始摸不著頭腦。
就在這時,山本猶豫的聲音忽地響起:「庫洛姆小姐,你……沒事吧?」
黑暗中,庫洛姆似乎輕笑了一聲,反問:「哦呀,看來你認為我有事?」
山本被嗆了一記,倒也不惱,反而認真道:「就是,感覺你氛圍有點變了。『啪』的一下,然後又『嘩』的一下,從花變成了仙人掌。」
……?
我隱秘地瞄了山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