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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十九歲的三品大官。古往今來少有人能做到。王仁也算是個傳奇了。
而就在眾人都在讚美王仁的公正時,賈府的人已經是把王仁罵出了花。
賈史薛王本是姻親,但姻親的主要中心是賈府。而史家很久以前便不和其他三家怎麼來往,薛家王家更是與其沒多大關係。因此史家敗落,唯一影響的便只有史家的老太太賈母。
史家一門雙侯,只有史鼎留在家中,另一位侯爺史鼐身上有官職,在外省上任中。當然這官職小的可憐,只是區區的五品小官。可這史鼎的事情鬧出來後,兩位侯爺的爵位便全都被剝奪了,家中的宅子因為是侯爺的規格不能再住也被收走。好在在外的祖田皇帝不管,而且因為史家也僅僅是被貶為庶人而不是流放,收拾東西回老家看著那點祖田老老實實過日子,節儉點當個小土地主,日子還是過得下去的。可到底還是敗落了。連外省任職的史鼎都被連降兩級。五品小官連降兩級是什麼概念,史鼎在做官兒上本就沒什麼能力,現在從更底層開始做起,怕是這輩子都起不來了。
賈母得知史家的事情後,竟然是生生的氣暈了過去。等鴛鴦著急的為她撫摸胸口餵水之後,才慢慢的睜開雙眼,醒了之後就又哭又鬧,大罵王仁不是個東西。踩著史家才升的官兒。
王仁:貌似穿越過來後一直都在被罵。
在賈母眼裡,王家是親戚,史家是自己的娘家,這麼算起來王家和史家也是親戚。這王仁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怨,將親戚一家子都抹平?不奪走他們的爵位不甘心,不將人趕走回家種田他就不甘心?這史家究竟是哪裡礙著他了,竟然下手這麼狠!不過是幾千兩銀子的恩怨,來找賈家他們出面還了不也就是了。就他這麼多事,一點點芝麻綠豆的事情還值當鬧到皇帝面前去?顯擺自己能進宮面聖嗎?
王仁:還有條人命呢好麼!
賈府的老太太是哭了一整天,看著人都憔悴了不少。哭後鬧過人也累了,就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地面。院子裡一群人都不敢吱聲。尤其是王夫人和王熙鳳。
老太太沉默了許久,而後扶著椅子扶手就要站起來:「我……要去親自見那王家的小子!」
眾人嚇了一跳,慌忙上前勸說。就算親自去見又如何,史家一事已經成了定局。就算罵的王仁改過自新,他難道還能求到皇帝面前讓他再把那宅子和爵位還回來不成?這不是胡鬧嗎。而且……就算去了,就王仁這硬脾氣,怕是不會聽勸。到時候別鬧的老太太沒臉,都好幾十歲的老人了,何苦折騰。
眾人勸了很久,老太太這才平息下來,坐了回去。但心總有不甘,就算她不親自去,這話還是要問的。因此賈母在家中等到兒子回家之後,便立即要求他去找王仁,替賈母問王仁這樣做的緣由究竟是為何!賈赦是辦不好事情的,賈璉和王仁是平輩。而作為長輩的賈政去責問王仁是最合適不過。殊不知賈政聽到這件事後便立刻拉長了臉,可奈何是老母親的要求他不敢違背,只好一步化作三步慢騰騰走出家門。
在清朝,是先國後家。賈元春回家省親的時候也是先行國禮,後行家禮。而賈政要見王仁,嚴格按照禮節來說,他這個連上朝資格都沒有的工部員外郎見到了三品的大理寺卿,是要先行禮的。而後便是家禮,可若是王仁在家禮上隨隨便便喊了一聲,他也說不上什麼。他可沒臉面讓王仁給他行跪拜大禮。又不是眼皮子淺的後宅女人,給王仁沒臉斬斷的可是自己的前程。而且他自問身上沒有多乾淨一點事不沾,現在去見一個以鐵面無私聞名的大理寺卿,難免心裡有點不安。
至於王仁查辦了史家的事情,賈政雖然心中多少有點悲憤,但身在朝堂他也很理解王仁的做法。畢竟在那種情況,被人跪在大理寺門口罵,他總不能一直保持沉默。更可況王仁上次還險些脫離家族,希望他包庇沒什麼來往的史家而背上壞名聲,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因此,賈政在來的路上就沒有打算去說服王仁什麼,事實上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才十九歲就辦案雷厲風行的人,這一路都在想見到王仁後的說辭。既不能招來怨恨,也要將賈母的不滿表示出來。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都打好了腹稿的他來到王仁家後,根本就沒有見到人!
賈政沉默了,扭頭回家了。連王仁去哪裡了都沒有問。還能是哪裡,宮裡,大理寺里,亦或者跟哪個王爺阿哥在一起。無論是哪個,他都沒辦法過去喊人來吧。
至於該如何和賈母交待……再說吧。
王仁現在的確是和阿哥在一起,因為十三阿哥的府邸這個時候剛好建好。四爺和王仁正在為其慶賀。不僅是他們,其他來慶賀其新宅邸建好的王公大臣也都留下來吃宴席。而賈府和十三阿哥並沒什麼關係,既不交好,在朝堂上也從無往來。自從賢德妃元春死後賈府更是連皇親國戚都不是了,因此十三的喬遷之喜,他們不關注,也沒有受到邀請。賈政也便不知道其實王仁就在他自己家隔壁。
王仁此時也是才升官,和四阿哥以及十三阿哥走得近,又頻繁進入皇宮被皇帝宣召。因此在宴席上那些官員們除了慶賀十三搬入新居以外,其次就是慶賀王仁升官,多次向他敬酒。次數多了,王仁就免不得喝的有點高,臉色微微發紅。就在宴席開到一半的時候,某人是姍姍來遲。等外面有人喊太子到的時候,滿院子的王公大臣都沉默了片刻,三阿哥是首先反應過來的,開口笑道:「我就說麼,這麼熱鬧的時候,二哥怎會不來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