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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京前就接到了信,信中講他明明是在和四阿哥出遊時不慎喝了幾杯藥酒,藥酒和體中的毒·藥相衝,這才毒發。而為他診治的是專門為皇子治病的老御醫!究竟是不是春·藥過量,是不是在行房事的時候廢的。我親自去問四阿哥。如今我里子面子也不要了,若是讓我知道這是真的,你就等著被休吧!」
夫人頓時慘白了一張臉,癱軟在地。
王仁那天是去和四阿哥出遊,當晚宿在四阿哥府邸的事情,只有回來的時候向半夏提過一句。半夏是個不愛炫耀的,這件事知道也就知道了,並未曾向人提過。因此夫人只知道他在外鬼混了一宿未歸,第二天早晨便開始審問白芷的事情。夫人以為是在外縱·欲過多害得。那藥的分量少,本不該這麼快見效,但若是沒有節製做太多,也可能會被廢。因此那天晚上他就算沒有和白芷在一起,也一定是和別的女子在鬼混。另外就是平日裡白芷總是掛著一張『我馬上就是女主人』的嘴臉,動不動就和別的下人講王仁和她多麼親近,一副兩人已經做了什麼的樣子。夫人哪裡會想到,白芷一直都是處,王仁潔身自好到連半夜裡都不要丫鬟守在床前呢。也從未想過王仁竟然和四阿哥關係好到出去遊玩甚至生病還要四阿哥去宮中喊御醫來。四阿哥喊來的御醫是專為皇帝皇子們診治的老御醫,這樣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被收買說謊的。
☆、第59章
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完全沒有迴轉的餘地後,夫人坐在地上大哭:「王子騰!說到底這都是你的錯!」
「你!你自己做下的事竟然還賴別人!」王子騰氣的直喘粗氣。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夫人痛哭道:「當年我嫁給你的時候,你也不過個四品官,我的父親是你的恩師,你娶我也只是為了更快的往上爬!我一個堂堂二品大員的嫡長女,從小千萬般寵愛長大。可自從嫁給你,我有一日不受委屈嗎?把我娶回來就當成個佛爺供著,平日裡親近的都是那院裡的姨娘。第一個出生的孩子不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而是那側室里的一個庶女!還好不是兒子,否則要我的臉面放在哪裡?等我父親過世了,我娘家也沒什麼可以撐腰的人,你更是不正眼看我。嫁給你整四載,你後院裡庶女都四個了,我才第一次懷孕!」
王子騰驚訝的看著這個平日說話溫聲細語的女人,似乎才剛剛認識她。
「而就在得知我懷孕的第二天。」夫人哭道:「我院子裡的一個二等丫鬟竟然也被發現懷孕了。王子騰!你可曾把我當回事!你去瞧瞧其他世家的主母,有哪個比我更大度?我可曾剋扣過後院姨娘的銀子?可曾逼迫過你那幾個庶女?她們誰不是風光出嫁!可你是如何對待我的!在我被害得在鬼門關前徘徊,挺過去後得知不能再懷孕的時候,你可曾勸慰過我?你將那個孩子給我撫養究竟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那死去的丫頭給你生下的兒子!每日看著那張越來越像她的臉,你可知我是什麼心情!王子騰,你真當我是菩薩嗎?」
王子騰顫抖著手,瞪大雙眼看著她。最終他癱倒在椅子上,似乎老了好幾歲,無奈的揮手道:「罷了,你去佛堂吧。以後就不要出來了。」
一個躲在後面顫抖著的丫鬟見此立刻上前攙扶住夫人,帶著往後院走。
王子騰看著門外昏暗的天空,如今他已經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家中又是這幅德行,太子最近做事也有些荒唐。罷了,罷了。就如此吧。
第二天,一封請辭信送到了康熙手中。
康熙打開前後看了看,而後將摺子扔到桌案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竟然挑在這個時候。」
李玉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王子騰請求告老回鄉,這理由找的讓朕都無法反駁。」康熙笑道:「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如今王子騰是修其身,而家則不齊。李玉,那市井流言可信嗎?」
「您是說……不舉的流言?」李玉小心問道。
「果然你也知道了。」康熙笑道:「可惜了啊,一個好好的人兒。」
「太史公司馬遷受宮刑仍舊書寫《史記》,孫臏受臏刑仍可擊敗龐涓。」李玉道:「陛下,才華和身體是否殘缺無關。」
「說的對。」康熙笑道:「李玉,你知道的也不少啊。」
「奴才隨侍陛下,總不能目不識丁吧。」李玉笑道。
「說的沒錯。」康熙拿起王子騰的摺子,想了想,在摺子的下面用硃筆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圈:「既然如此,那王子騰要辭官,也就辭了吧。」
當晚,王子騰便接到了聖旨,准許他的辭官。與此同時賜不少良田銀錢和院落,然而讓人意外的是,並沒有封爵。
王子騰一臉已經料到的神情,恭敬的低頭謝恩。
四大家族的頂樑柱,王家的一品京營節度使的王子騰竟然自請辭官,這在京城就是一個大新聞。不僅是百姓和世家們,連皇子們都驚動了。在此之前,王子騰一直都是皇子們拉攏的對象,只是可惜他一直明示是站在太子那邊的。而就在他還未失去聖心的時候竟然主動辭官,放棄一切在家裡養老?
也有的皇子猜測王子騰這樣做的深意,在很多人看來,王子騰就是一隻老狐狸,他絕對不會做沒有任何利益的事。雖然也有很多人猜想是因為那些流言,想著王子騰的家中是不是真的出了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