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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一拍額頭:「糟了,昨天下午出事兒之後我就把背包給蘭讓她帶回家了。桔姐你等一下,我這就給蘭打個電話。」
「算了,都這麼晚了,沒準小蘭已經洗漱好準備睡覺了。」橘裕里攔住他,似笑非笑地說,「看來以後我要和你見面之前,我得先去看一下黃曆,我一個四課的負責人,天天往一課的辦公室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一課的負責人呢。」
「那也不是我的錯嘛,誰還知道會那麼巧,剛好就發生命案。」工藤新一露出一雙死魚眼,整理著被揉亂的頭髮,說,「搜查一課的警官都是你的支持者,有什麼關係嘛。」
「你這小鬼,還知道拿話來堵我了?」橘裕里雙手環胸,看著警員把柴田司送上警車,和工藤新一併肩走出死者的別墅,「你這體質怎麼也不繼承繼承有希子姐姐,她運氣那麼好,怎麼到你這兒就成了招災?我這一天不在警局裡和你見上一面,我還怪不習慣的。」
「喂喂,」工藤新一嘴角抽出了幾下,「我哪有啊。」
有點自信啊少年,你可是公認的走到哪死到哪的小學生死神啊!
橘裕里也抽了抽嘴角。
「對了,桔姐,你今天用的審問方法是什麼?」工藤新一一掃心頭的那點不快,雙眼發光地看著橘裕里,「沒有翻找過現場,僅憑藉審問的幾句話便鎖定了嫌疑人,我也想學!」
「唔,告訴你也不是不行。」橘裕里把他從上到下看了一下,摸著下巴,「要不這樣吧,你跟我稍微學點格鬥術,我就教你,怎麼樣?」
工藤新一臉上欣喜的表情突然凝固,他想到了自家那個一圈能把人揍趴下的青梅,又看看微笑著的橘裕里,總感覺自己如果答應的話,就會掉到一個巨大的坑裡。
但是想想桔姐用的那種審訊法——啊啊啊,真的是讓人拒絕不了啊!
工藤新一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可以。」
橘裕里點了點頭,把他拉到一旁的角落,說:「其實這個很簡單,我們把他稱之為【囚徒效應】,它其實屬於一種博弈論,把兩個同樣有秘密的嫌疑人分開進行審問,問同樣的問題,把兩人不同的答案告訴對方,這樣他們兩個人都會產生一種被背叛的感覺。由於他們無法做到完全的彼此信任,因此便會傾向於互相揭發,而不是同守沉默。」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地說:「那如果這兩個人彼此保守了對方的秘密呢,那種情況下,這樣的方法不就毫無作用了嗎?」
「新一僵,你要明白,並不是什麼樣的朋友、團體,都能夠達到【帕累托最優】的。也許這一輪的問題上,他們的確會到達意見上的統一,但這只是資源分配的一種最理想的狀態而已。如果真的有帕累托最優,人人平等分配,就不會存在這麼多不公平的事情了,不是嗎?」
橘裕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句老話說得好,沒有永恆的友誼,只有永恆的利益,在利益不對等的情況下,遲早會有人扛不住選擇背叛。」
工藤新一默默地點了點頭。
果然,老爸說得沒有錯,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數不勝數,可要做到絕對清醒,談何容易。偏偏桔姐的思想與眾不同,她總會站在全局上來思考一件事情,她最擅長的,便是根據細節點串成線索,推理全局。
「桔姐,在你看來,偵探和警察,有什麼不同呢?」工藤新一問道,「明明警察也有在努力破案,可是只要是偵探參與的案件,媒體往往更偏向於偵探而不是警察,這是為什麼?」
「這只是英雄主義帶來的效應罷了。」橘裕里嘲諷一笑,道,「偵探和警察都要做調查工作,破案都要依靠分析和線索,但它們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偵探永遠都是優先於個人,而警察永遠都是優先於集體。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當上警察的,新一醬,我記得,我和你說過,警察這個職業,遠比你想像得要沉重。
為了絕大多數人的幸福,我們願意為之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眼前棕發藍眸的女警察溫和地笑著,她的語氣非常平靜,卻讓工藤新一莫名紅了眼眶。
有什麼東西,已經在不知不覺當中,慢慢地改變了。
「走了,我陪你去做筆錄,」橘裕里從包里拿出車鑰匙,拉著工藤新一往停車場走去,「筆錄做完你稍微等等我,我開車送你回家。」
「唉?我可以自己回家的啦!」
「駁回!」
………………
做完筆錄,工藤新一坐在長廊的長椅上,靠著牆壁,打了個哈欠,終於等到處理完工作的橘裕里。橘裕里用鑰匙把辦公室門鎖好,往工藤新一手裡塞了一瓶牛奶,自己則剝了一根棒棒糖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走啦,我下班了,送你回家。」
工藤新一站起來,跟在橘裕里身後,抱怨道:「桔姐,我已經過了要喝牛奶的年紀了啦!」
「駁回,不管怎麼樣,在我這裡,你還是個未成年。」橘裕里完全無視男孩的抱怨,找到自己的車上車。工藤新一乖乖坐到後面,好奇地問道,「松田哥哥今天沒和你一起嗎?」
「他在處理另外一個案件,加班呢。」橘裕里打開前照燈,穩穩地開到公路上。
眼尖的工藤新一藉助微弱的燈光,發現車上的裝飾有些許不一樣,探頭看了一下,好奇地問道:「桔姐,你換新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