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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裕里搖了搖頭,道:「萩原先生應該是剛剛起床吧,非常抱歉打擾到您休息了。我和弟弟只是來和鄰居打個招呼順便送上小禮物,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多多指教。」
「啊,好的。」
萩原研二又是一笑,關上了門。
又扒拉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他自言自語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位諸星小姐的樣子啊……總覺得很熟悉。」
他自己思索片刻,奈何早就負載的大腦完全不予配合,只好放棄,走進洗手間洗漱。
欣賞了一番橘裕里的演技的赤井秀一挑了挑眉,自然沒有錯過萩原開門的一瞬間橘裕里身體的僵硬,問道:「你好像認識這位先生。」
在前來拜訪之前,橘裕里在臨時公寓裡安裝了一個分貝探測器,聯通了手機,為了測試公寓的隔音效果,這才來表演了一番鄰裡間的友誼。在確認公寓的隔音效果之後,她「嘁」了一聲,FBI敏銳的觀察能力果然不可小覷,若無其事地說:「有過一面之緣而已,我只知道他是一位警察。」
「你對日本警方好像很了解?」
「琴酒沒有告訴你,不要對我做一些無謂的試探嗎?」原本慵懶的女人氣質一瞬間變得無比具有攻擊性,她打開臨時公寓的門,把行李箱推進去,靠在玄關牆邊,「不要試圖猜想除了任務以外有關於我的任何事情哦~搭檔~不然的話,我可是會把你趕出家門的哦~」
赤井秀一跟著她進了屋,關上門,學她一樣靠在門上:「我以為我是在和你進行正常的情報交流,為什麼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諸星先生。」橘裕里的臉上張揚著一抹極其危險的微笑,她上前一步,突然靠近赤井秀一,直到墨鏡幾乎抵在赤井秀一的臉上。透過墨鏡看著赤井秀一略微張大的瞳孔,笑道:「好奇心會害死貓哦~」
鬆開撐在赤井秀一兩側的手,她那不可一世的傲氣又好似氣球一樣突然泄氣,整個人又呈現出頹廢、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的模樣,將行李箱推進主臥,踢掉鞋子躺到床上,整張臉砸進柔軟的枕頭裡。
懶懶散散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衛生什麼的……就麻煩大醬啦~」
赤井秀一保持著靠著門的動作,從他這個方向,跳過玄關,客廳落地窗外的景色一覽無遺。房子裡安靜得只剩下他和橘裕里的呼吸聲。
靜止了片刻之後,他還是按照橘裕里的吩咐,幫忙關上了主臥室的門,拿起打掃工具,認命地打掃起來。
組織里安排過來清掃衛生的可能是以為他兩會以比較保險一點的夫妻關係入住,所以只打掃了主臥,客臥還是灰塵滿滿,如果不打掃的話,今天大概是沒有辦法好好休息了。
主臥室里,躺在床上的橘裕里疲憊地合上眼睛。
組織里的人真的是太會辦事了,隨便一挑的公寓居然就在有過一面之緣的警察旁邊,怕什麼來什麼啊。
短時間內,萩原研二應該是察覺不到她就是當年那個爬了二十多層樓梯帶著他跳樓的人,但是時間長了,他應該還是能夠根據身形想起來的。
就算表面是個花花公子,那也是那兩位公安的同學啊。
還有赤井秀一,她現在的搭檔。
真的以為在行李箱裡面塞竊聽器的小動作她看不到嗎?
高速轉動的大腦引起頭部的疼痛,橘裕里只能強迫自己停止一切思考,放空思想。
在組織成員面前扮演御鹿的時候,她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顧忌,對那些人的溫柔便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她才要把御鹿包裝成一個傲慢、自大、目空一切的人,因為只有在絕對的實力和強者面前,弱者才會閉上嘴巴。
可是在面對波本、蘇格蘭還有赤井秀一這幾個可以稱得上同僚的人的時候,她不僅要想辦法替他們掃尾,提醒他們要做符合身份的事情,還要防止過分的深交引起boss的懷疑。
即便boss現在對她有著短暫的絕對信任,但她無法保證這段信任能夠保值多久,boss和朗姆的試探隨時可能會捲土重來。
組織的勢力盤根錯雜,有可能各個國家的高層都參與其中,在這背後,有多少勢力還在背地裡與組織做著見不得人的勾搭,又有多少隱藏起,保持中立,卻又時刻關注著它的各方人士。
想要把組織一鍋端,僅僅依靠他們這些臥底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只有無所謂自己的將來,才能讓更多的人都擁有將來。
現在,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打掃完房間的赤井秀一,猶豫地看了看主臥室,最終還是放下了工具,去了客臥。
只是短暫的妥協,他還有時間來看看御鹿手中是否有掌握到他的信息。
單純依靠宮野明美給他提供的片面信息不足以判斷一個人真正的立場,但從剛剛他和御鹿短暫的交鋒來看,他的情況非常不妙,或者說完全處於下風。
她有著極強的領地意識和反偵察能力,剛才在她和那位萩原先生談話的時候,他偷偷在行李箱裡塞了一個竊聽器,又在後面與她單獨的談話里觸及到了她的底線,所以她才會忍不住警告自己。
與其說組織成員是害怕她這個人,倒不如說是害怕她手中掌握的有關於他們的弱點吧。正是因為掌握著別人的弱點,所以她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地暴露自己的「弱點」和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