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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的情報來源於她那廣闊的子,自己的情報來源於公安的支持,而御鹿,至今他都完全不明白一個身後沒有勢力的人,僅僅依靠幾名手下,是如何能夠做到掌握著任務情報以及組織內部成員的信息的。
貝爾摩德看了波本一會兒,丟下手中的刀叉,說:「你能這麼想,那也再好不過了。」
「很多新進組織的擅長情報工作的新人,都以為能夠成為御鹿的手下,就能獲得那位大人的青睞,可其實他們是在自尋死路。御鹿這個女人,人前一套,背地一套,你永遠不知道她的刀口今天會朝向哪邊。你如果還想繼續往上爬的話,確實應該離她遠一點。」
「聽起來,你好像並不喜歡御鹿?」
「因為即使你掌握住了她的弱點,你也無法完全把控她這個人。」貝爾摩德聳了聳肩,「不過有一點,她還算是對得上我的胃口。」
「怎麼?」
「她對敵人足夠心狠。」貝爾摩德有些遺憾地說,「前段時間你的一個任務搭檔,不是被朗姆安排給了御鹿嗎?她懷疑那個人有問題,結果調查之後發現那個人居然是個日本公安。她直接安排手下處理了這個叛徒,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什麼?
「說起來,聽說那個日本公安的性格挺好的啊。」
性格好?難道說?
波本放在餐桌下的手握成了拳頭。
貝爾摩德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一邊品著紅酒,一邊說:「也就她和琴酒會對這種無聊的遊戲上癮了。」
hiro的身份暴露了?御鹿的手下處決了他?
波本的腦中一片空白。
怎麼會?以hiro的身手,就算暴露了身份,應該也來得及提醒他才對,可他連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hiro真的……犧牲了嗎?
他聽到自己冷靜到極致的聲音:「那可真是太好了,御鹿前輩又為我們清理了老鼠。」
冷靜點,波本,也許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樣呢!
必須冷靜下來,然後找風見確認。
貝爾摩德的手一頓,她側過頭,看到面無表情的波本眼中有些熟悉的殺意和尚未收起的寒光,端著酒杯的手指敲了敲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波本,不要想著去取代御鹿的位置,太過火的話,我會親手把你送給御鹿那個傢伙。」
「你應該知道組織里的那些關於御鹿的傳言吧。」
「是嗎?」波本垂下眼帘,漫不經心地笑道,「我會證明的,我的情報能力,一點都不比御鹿弱。」
「您好,哪位?」
「風見,是我。」
出了餐廳的波本開車送貝爾摩德到酒店,然後路邊隨便找了個電話亭,撥通了背得滾瓜爛熟的下屬的電話。他冷靜地開口問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打電話找你是為了什麼。」
「降谷先生?」電話那端的風見有些訝異,片刻後聯想到前幾天的風聲,立刻明白上司為什麼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打來電話,說,「籃子裡面的爛橘子已經被剝了皮丟進垃圾桶了。」
波本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黑加侖還沒到貨嗎?」
風見猶豫了,黑田長官的意思是不要暫時聯繫兩邊,保持沉默,以這位降谷先生對那位的在乎程度,如果現在不告訴他真相,兩個小組真的撕破臉皮,對他們今後的工作只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可如果告訴了降谷先生,把另外一條線暴露給他,真的合適嗎?
他深吸一口氣,到底決定還是把真相告訴自己的上司:「原先的進貨商已經把黑加侖的訂單退了,我們剛進了一批藍莓,如果你有意願的話,等你閒下來,我們面談。」
降谷先生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風間裕也頭疼地嘆了口氣。
『一』小組的成員,也都不是善茬啊。
退單,進貨。
波本掛掉電話,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
原來是為了扒掉公安里的眼線,有別的公安小組插手了行動,以「蘇格蘭」暴露作為導火索,只要徹查那段時間裡接觸過『諸伏景光』檔案的人,就能順藤摸瓜把組織的眼線連根拔起。
真是好算計。
這樣一來,公安拔掉組織眼線的行為只能被判定為惱羞成怒,組織最多只是損失了一個眼線,換了一個公安臥底,這種一換一的買賣,對組織的高層來說,穩賺不賠。
重點是,進了一批藍莓。
也就是說,公安在組織里其實還有另外一條暗藏的線。那位公安前輩對組織的機制有著比他更深遠的了解,利用組織高層的心理策劃了這次行動,乾脆利落地將已經暴露的hiro摘了出去,偽造了hiro已死的消息,簡直稱得上是一箭雙鵰。
好周密的部署,好大的一盤棋。
那麼那次收到的中文提醒,大概率就是這位公安前輩給他們發的了。
平心而論,對於這位前輩的這一手高招,他確實是十分佩服,以他警校第一的成績在這龐大的犯罪組織里尚且如履薄冰,他不敢想像前輩是經歷了什麼才得到如今的權限。可他又對前輩將所有人都當做棋子,尤其是把hiro當作棋子感到不爽。
儘管hiro也許現在已經用著新的身份活了下來,他就是不爽!
明明之前他已經收到過前輩的警告了……不,在他和hiro剛剛在組織站穩腳跟的情況下給公安發一句[籃子裡面有爛掉的橘子]這樣的話,怎麼看都像是組織發給公安的挑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