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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身份對於我,對於你父親,對於日本,又或者是華國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真田敬一郎端起一旁托盤裡的茶杯,飲下一口茶,把那杯茶放在卷宗上方壓住,說,「公安不止派出過一波人去往那個組織,試圖打探其中一二,想必華國那邊也是如此。這是一個促使我們和華國達成合作的契機,正因如此,我們才需要你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擁有更大的權利。」
「裕里,這是對你最好的保護。」
「可我只想做被調遣的小兵,而不是指點江山的人。」橘裕里移開茶杯,手指點在卷宗上,「您應該知道,我擅長心理學,我更適合於做軍師,而不是統帥,不是嗎?」
真田敬一郎靜靜地看著她,說:「你難道不想為你的過去報仇嗎?」
橘裕里點在卷宗上的手指下意識地動了動。
原來是這樣。
她收回手,沉默片刻,整理好鋪在地上的卷宗,說:「我不會承認這個大功勞的。」
「就算你不承認,他們也會想盡辦法往你的名下塞滿其他名譽,所以我才會給你這個機會讓你自己去解決。」真田敬一郎站起來,從刀架底下抽出一張寫滿字的紙,走回去放在卷宗最上面,說,「你不妨再看看這個。」
「山崎叔叔?」
紙張上面貼著山崎野的頭像,白紙黑字的故事躥入她的腦子。
難怪那天送她去警視廳的山崎叔叔會知道她是去做筆錄,難怪山崎叔叔明明一身本領卻只是跟在橙川安海身邊做一名小小的管家。
她只是隱隱覺得山崎野的身份並不像表面表現出的那樣普通,卻萬萬沒想到,山崎野居然是華國最早派遣到組織的一批臥底。
橘裕里的手無意識地攥住衣服:「老師,這件事情,又和山崎叔叔有什麼關係?」
「十年前,化名為山崎野,真實身份其實是華國國安局派遣到組織潛伏的秦野,因為同伴的背叛,暴露了身份,當時的橘小姐,也就是現在的橙川夫人,意外救下了他,並由安海出面為他製造了一份身份證明,成為了橙川家的管家。他的真實身份,安海和橙川夫人都是知情的。」
「而那位背叛了他的人,就是這次案件的主犯。」
「裕里,我們誰也沒有想到過去了這麼久,我們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一腳踏入那個深淵。山崎一直在追查這個人,兜兜轉轉,這個案件最終還是落在了你的手裡。」
「如果不是動用了公安的手段進行了調查,我和你父親,還有安海,也都不會知道你還受到過這樣的傷害。」
「老師,那些都是……」
「你是個好孩子,裕里。」真田敬一郎仗著身高,伸出手拍了拍橘裕里的腦袋,「我們已經老了,但是你還年輕,你們還年輕。你們不是罪人,你們是我們的英雄。」
「放手去做吧。」
第34章 深淵之下(二)
房間外傳來槍響,冰酒做實驗的手頓住,沒一會兒,他又恢復了鎮靜。他漫不經心地脫掉身上的白色大褂,解開領帶,掛到衣架上,隨手拿起桌上的車鑰匙。
他已經暴露了真實身份了。
是誰走漏的風聲呢?
朗姆?不,他為朗姆做過不少壞事,而且因為他,朗姆也得到了不少「忠心」的下屬,就比如說那個Thriomphe,他的妹妹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實驗體,接觸了那樣的黑暗,卻還能像一朵開在陽光下的向日葵一般保持那種『我一定會被救出去』的心態。
真是有趣極了。
不是朗姆,那會是誰呢?
警察,或者說FBI,又或者是其他正在調查組織的人?
男人打開辦公室的門,正對上一隻□□槍口。
他稍微抬頭,做好心理準備,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個黑色長髮戴著墨鏡的女人。
居然是熟人啊。
冰酒嘴角勾起:「御鹿,終於又見面了,我最完美的作品。」
「讓我猜猜,你來的目的。」他上前一步,將自己的腦門抵上槍口,面對死亡的戰慄讓他興奮起來,「哦,你是恢復了之前的記憶,記起我來了,對嗎?也對,我們可是朝夕相伴了一個多月呢。」
橘裕裡面無表情地把槍移到男人的腹部,扣動扳機。
鮮血從傷口綻放而出,男人身上的白色襯衫被血色染透,劇痛使他不自覺地晃動一下,踉蹌著後退幾步,他轉了個身,背靠在雪白的牆上。
男人用手觸碰了一下傷口,伸出舌頭舔舐著被染紅的手指,因為疼痛,他的眼白里都看得見明顯的血絲。
冰酒『哈哈』一笑,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橘裕里,大聲說:「怎麼,終於忍不住了嗎?」
橘裕里沒有說話,而是朝著他的四肢再次開槍,狠狠地懟出幾個血洞。
男人終於忍不住痛哼出聲,失血帶來的眩暈感使他雙腿發軟,滑倒在地上,著迷地看向橘裕里,伸出手,喃喃道:[對,沒錯,這就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你的眼神真是太美了。]
橘裕里對著他的小腿狠狠踩下,用力碾壓,聽著男人痛苦的低吼聲,湊近他,看著他的眼睛,淡淡的說:[這是我代秦野還你的。]
男人倏忽間瞪大眼睛,恍然大悟,大笑出聲:[難怪,難怪我的心理暗示沒有作用到你,原來一切都是你演出來的。哈哈哈……掌握組織情報部門的御鹿居然是華國的臥底,這麼說,你最衷心的屬下Homage也是華國的臥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