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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無聊地轉著筆。
黑門監獄的規模很大, 畢竟它容納下了哥譚市無數不論罪行輕重的正常罪犯。
從港口沒走幾步就到了監獄的大門前, 約瑟夫監獄長熱情地在前方帶路, 隨著「吱呀」一聲, 希爾達第一次以這樣一種光明正大的形式進入一所「久負盛名」的監獄。
可能是因為進行了提前通知,獄警們各個都顯得精神挺拔, 似乎對自己的職業深感光榮。
希爾達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只是在心裡感慨了一句沒想到在大洋彼岸也有面子工程這種東西, 讓她回想起了小學時在領導視察前打掃衛生的時光。
但這畢竟不是什麼壞事,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來進行視察。
不過有件事令希爾達稍微有點在意,她在每走過一條走廊時都能感受到從自己背後射來的無數道好奇目光。
約瑟芬監獄長大概是看出了這種略顯詭異的氣氛,隱晦地解釋道:「這裡沒有網絡,獄警們平時的娛樂活動也就只能看看報紙……」
希爾達的嘴角抽了抽,她明白了,看來是有關於她的那些虛假新聞的傳播範圍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
哪怕是有一天因為建材生意而搭上關係的紐約市長威廉士說他也知道,希爾達都不會再為此而驚訝了。
約瑟夫監獄長估計是自己也覺得這樣在背後八卦領導不太好,看希爾達臉色不對,連忙岔開話題。
「黑門監獄總體分為三個區域,分別關押著三類刑期不同的罪犯,我們目前所經過的都是短刑期犯人所在的區域,重罪犯區域被放在監獄最深處,同時也擁有著最高等級、與阿卡姆病院相同的安保措施……」
約瑟夫監獄長簡直就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看的出他真的很想轉移希爾達的注意力。
重罪犯一詞突然提醒了希爾達,她還有一個老朋友也在黑門監獄坐牢呢。
「法爾科內被關押的地方在哪?」希爾達突然開口問。
「法爾科內……」約瑟夫監獄長被打斷後聲音一滯,吞吞吐吐的,「哦、法爾科內啊……」
希爾達原本只是順口一提,但看到約瑟夫監獄長這個德行,她現在倒非要見到法爾科內本人了。
約瑟夫監獄長連連勸說也沒能打消希爾達的念頭,無奈之下只好帶她前往重罪犯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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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科內倚靠在從外界運進牢房的椅子上,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那是一杯82年的拉菲,醒酒的器皿就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自從82年的拉菲出名之後,但凡自詡有點資產的人都以擁有82年的拉菲為傲,真不知道82年到底生產了多少瓶拉菲才能供應全世界人民喝上這麼多年。
但法爾科內手上這瓶酒是絕對的正品,不同於糊弄懂點知識的人的舊瓶裝新酒,或者乾脆就是對付小白的新瓶裝新酒。
沒有人敢欺騙法爾科內家族的掌權人。
即使他才不過坐了一個月左右的牢,但是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法爾科內絕不會委屈自己,普通犯人坐牢的待遇和他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雖然現在身陷囹圄,但法爾科內的心情居然還不錯。
他在不久前接到留守的屬下傳來的消息,說黑面具栽了,原因不明,但絕對與市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法爾科內心說果然如此,幸虧我懂得審時度勢,脫身的早。
現在法爾科內家族的實力在整個哥譚來說都能算是保存的最為完整的。
他愉悅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了一行陌生又熟悉的人走到他的牢房門前。
來人還打了個招呼,「過得很滋潤嘛,法爾科內。」
法爾科內一下子站了起來,鋪在椅子上的動物毛皮都被他劇烈的動作帶到了地上。
他雖然摸不清楚市長的來意,卻也不敢大意,面前的人已經不再是兩個月前法爾科內認為自己能隨意擺布的傢伙了。
或者應該說從來都不是,只是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認清這個現實。
「都是託了霍爾市長你的福,」這句話倒是法爾科內實實在在的真心話。
遙想上任市長在位的時候,他是多麼威風,現在想想真不應該做掉那個愚蠢的上任市長。
多想無益,法爾科內小心地應對著這起因為希爾達心血來潮才會產生的對話。
與宴會上兩人的第一次相遇比起來,攻守易勢。
直到對話結束,法爾科內目送著希爾達的背影離開,也沒有弄明白今天這一出究竟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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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法爾科內之後,約瑟夫監獄長小心翼翼地觀察希爾達的神色,想從中看出她心中所想。
與約瑟夫監獄長擔心的不同,希爾達暫時還並不打算炒掉他,畢竟法爾科內確實是老老實實地蹲在牢房裡,沒有出現在獄長辦公室之類的地方。
只是這種程度的受賄,她還可以接受,更何況希爾達目前也沒有合適的人選接替這個監獄長的職位。
約瑟夫監獄長還是很稱職的,他只是需要一些「幫助」。
監獄內部沒有窗戶,照明全靠燈光,呆在其中頗有一種洞中不知日月長的感覺。
等到希爾達走出監獄大門,已經是夜色如霧,她極力推拒了約瑟夫監獄長想要送一送她的意願,帶著亞當上了等待已久的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