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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每個字都是衝著敖天玲死穴去的,對方瞬時潰不成軍,連聲討饒:「嗨呀!沙沙,你聽我跟你解釋,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就是……我就是自己還沒確定嘛!」
「沒確定?」沙九言略顯詫異,「你以前哪次確定過了?」
言下之意讓敖天玲啞然失聲,半晌才恢復了精神:「好啦~我也知道我素行不良,你對我有那麼一丟丟誤解是正常的。你說的那什麼『金屋藏嬌』真是高抬我們家大熊了,他就一粗人,但粗得恰到好處。我……我說不上來,但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歡他,或者說想把他狠狠地捉在身邊。你能懂的吧?就跟你和路鹿差不多啦!」
對面霎時傳來「嘿嘿」的傻笑聲,夾雜著敖天玲趕蒼蠅似的驅趕聲。
沙九言有些吃驚,聽對方的聲音和兩人相處的狀況大概能想像得出敖天玲口中的大熊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了。
這一款和她從前交往過的完全不同,但凡能入敖天玲眼的不是儒雅紳士就是青年才俊,不是青年才俊就是上流精英。
憨厚老實的大熊麼?
這口味還真是調轉得毫無徵兆……
因而沙九言有片刻的失神,她得好好消化一下這顆灼熱滾燙的重。磅炸彈。
敖天玲從沙九言的沉默中咂出了點味兒,她護犢子道:「你可不許質疑我找對象的眼光,我們大熊也是很優秀的好不好?他是國內最專業的野外生存訓練專家……」
隔了一小會兒,才不情不願地加上個「之一」,畢竟話說得太滿,她家樸實低調的大熊肯定會不高興的。
沙九言被她逗笑了,敖天玲這女人和自己似乎恰恰相反呢。
自己是越確定越坦率的人,而敖天玲越確定卻越愛藏著掖著。
當然,殊途同歸的是,真情或假意在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桿標尺。
「嘿!你怎麼不說話,我們大熊*&%#……」
一點不出所料,墜入情網的女人護「夫」心切,對象的優點如數家珍,讓沙九言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大熊多了幾分好奇。
後來也不知怎的,東拉西扯就聊到了沙路二人的蜜月大計上。
「濟州島、普吉島、塞班島?那都不如諾斯坎拉島。」
「諾斯坎拉?那是什麼地方……」
「大西洋上近赤道的一座無人島嶼。我保證,你們去那裡度蜜月,一定會……」
未免敖天玲那張小碎嘴裡繼續滾出一堆華而不實的溢美之詞,沙九言搶先打斷:「無人島嶼,那不是還沒開發麼?我們去那裡做什麼?」
不得不說,和野外生存專家交往後,敖天玲想事情的出發點和從前大相逕庭,在金秋十月去香榭麗舍撿落葉或是在嚴寒冬季去北歐佐著神話盼極光,才是紮根在她腦迴路里的浪漫情懷。
一個人可以顛覆另一個人的定式思維,足見他在她心目中一躍而生、無可取代的地位。
「就是沒開發才生態原始,充滿挑戰呀!」
「……」
「人為干預過的陽光沙灘對應的只能是日光浴游泳采貝殼什麼的,那有什麼意思~」
「……」
「雖然在我國,不少人會將貝爾這類冒險者視作沒事找罪受的傻帽,但在國外,野外生存是很多伴侶和家庭同游的一種選擇。一件事物存在或風靡,總有它的理由不是麼?」
「……」
「我想你一定知道吊橋效應啦。一個人戰戰兢兢過一座岌岌可危的吊橋時,迎面遇上另一個過橋人,他很容易將這種心跳加速的感覺當□□情。」
「……」
「當然,你和路鹿之間原本就是愛情,然而人於危難之中所激發的是更深層次的羈絆。當愛情升華為命運共同體,那才是牢不可分的一段關係。」
「……」
就這樣……沙九言鬼使神差地被說服了……
敖天玲大多時候都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所以當她認真推薦什麼時,沙九言才發現她也有深沉的一面。
沙九言自己也弄不明白打動她的究竟是敖天玲提及的「吊橋效應」還是「羈絆」,是「命運共同體」還是「牢不可分」,但這些詞的共同點揭示了她想和路鹿一路走到底的心愿。
第102章 神奇的蜜月(一)
一路走到底啊……
可誰知不是一路走到黑???
愛情這隻長著尖耳朵的鬼馬精靈總愛嬉戲人間, 吞噬一切理性,投放那些毫無根據的衝動。
這也就是為何她二人放著豪華的蜜月之旅不去,在廣袤無際的碧海中一路漂泊,瑟瑟發抖。
此刻, 荒野求生式蜜月的提出者正扒著汽輪的外圍欄杆撫著胸口, 臉色白里透青,青里透紫, 可把一向著緊她家沙姐姐的路鹿急壞了。
沙九言也是氣自己這副老骨頭不爭氣, 暈車暈機她都是早有所悟的,現在看來還得加上一項暈船。
暈船的滋味竟比其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吐不出來又緩不下去, 沙九言滿臉寫著生無可戀。
路鹿又是幫她按摩肩頸, 又是幫她揉搓後背,嘴裡念念叨叨「最多一刻鐘就到了,沙姐姐你別怕, 難受吐身上沒關係, 我給你收拾」。
一刻鐘、一刻鐘, 反反覆覆何其多。對諾斯坎拉島的準備, 自己可比這毫不感興趣的小傢伙了解更充分更詳盡,她又怎會不知路程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