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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也是!留著,我的拳頭砸斷,鄭騷包的,鼻樑骨!」路鹿怒氣沖沖地甩甩手,好像自己真有那個干架的豪邁。
沙九言沒有戳穿,其實她知道,小傢伙一直很維護她。衝動或沉著,不重要,她能做到哪一步,也不重要,或許真正重要的是她給她的安全感在日積月累中逐漸加固。
但此刻,沙九言認為還是放棄的好:「和撒門克的合作我本來就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說到底LS也談不上損失了什麼,這件事就讓它翻篇吧,嗯?」
又是犯規的尾音,路鹿卻不會再輕易妥協,她義正嚴辭道:「我已經想好了,我要約,他們肖總,當面談。」
「LS的任何人,肖總怕是都不會見了。」
「那就不要,用這層身份。一個愛喝酒的,無名小卒,足矣。」
「肖總好酒,我倒是有所耳聞。但你發出邀約,他就必定赴約麼?」
「這個,你不用管了,我自會搞定。」
沙九言扶額,霸道小鹿總的戲這麼容易上癮麼,看小傢伙這一頭扎進去的架勢,幾頭牛都拽不回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被誤會這件事我已經司空見慣了。小鹿,我本人都不介意了……」
「但我,但我會介意啊……我不是,要向誰證明什麼……」只是我放在心尖疼的人,我會捍衛到底!這是我給自己的一個交待。
一眼望進路鹿泛紅的眼角,其實你已經證明了……
沙九言苦笑,敖天玲是怎麼形容她的?
從不輕信,從不依賴,從不嚮往,從不交付。她這朋友嘴還真毒,把她塑造成一個斷情絕愛、鐵石心腸的人。
但她說的大體也沒錯,安全感這個虛無縹緲的東西,沙九言一直不覺得它有多稀缺珍貴,她一個人也可以,她的安全感自己來掙就好。
直到遇見路鹿,她的想法似乎不受控制地在改變,每分每秒。或許好的安全感就是路鹿給她的那樣,不是誰向誰示弱尋求庇護,而是一種互相成全。
苦笑曳著一條長長的名為豁然的尾巴,揭開憧憬的底色。沙九言眸光微動,她該誠實一點、勇敢一點去面對:「你現在這個哭哭啼啼的樣子,我總覺得一出門就要被人欺負了去。你總說要照顧我,但有時還是量力而為的好。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註定了我沒辦法置身事外。我陪你去見肖總,二對一,我們說不定還能占上風呢。」
在沙九言眼中外強中乾的某鹿揉了揉眼睛,她才沒哭哭啼啼呢!更何況猛鹿落淚又不是為自己!
原本她打算單刀赴會,這不是愚勇。事實上自小在自由殷實的家庭環境下成長,路鹿骨子裡透著股自負傲氣,她不怵任何人,和肖海傑對峙十拿九穩,畢竟她才是占理的一方。
第67章 捨不得
帶沙姐姐同去無疑會舊事重提, 沙姐姐明明是希望事情立即翻篇的,她卻希望這一頁在重新書寫後才翻篇。她們的想法並不謀合,但路鹿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尊重沙九言。
尊重是相互的, 沙九言對她如此,她又豈會妄加干涉?
「那我先聯繫,他看看。定了時間, 我來找你。肖總挺忙的, 碰面,應該會放晚上, 你沒問題吧?」
「當然,以他的時間為先。我會盡力安排好自己的事務。」
兩樁正事討論完了,路鹿卻沒有識趣地告辭離開,反而目光灼灼盯著沙九言空了許久的茶杯。
「味道很好。」
「誒?唔……我不是想, 問這個……」
「那你……?」
「我是說, 不夠我還能,新做。你不用太,捨不得。」
「誰捨不得了?」沙九言條件反射地反駁,路鹿看得好生歡喜。多像一隻被踩了小短尾嗷嗷叫喚的小貓咪。
沙九言傾了傾身,還想解釋一嘴自己只把這些當普通茶包,路鹿卻早已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雖然沙姐姐口嫌體直的樣子煞是可愛,但路鹿曉得分寸,萬一果真逗惱了沙姐姐,對方指不定就把她的愛心茶包悉數退回了!
欲隱還顯。
路鹿回座位的小蹄子浪得歡,咿咿呀呀地哼著只供自己聽聞的喜慶小調。
沙姐姐,再狡辯也沒用啦!
打眼看那茶湯的顏色,我就知道這是你重複泡了的第幾遍。
很多小心思,你喜歡藏著掖著, 我卻不想繼續假作不知了。
吹泡泡的人永遠不能理解戳泡泡的人有多快活。
。……
原本還以為約見肖海傑要大費一番周折,甚至可能又得遛出孫老頭,沒成想對方聽到她的名諱便一口應承下來。
「您知道我?」路鹿有些慚愧,在拜訪撒門克之後,她對肖海傑都不怎麼關注,還是這次臨時起意去網上調查了一下。
「當然,久仰大名。老孫生日會上,有幸見過。」肖海傑言辭果真是受東亞儒學文化影響,低調謙遜。
路鹿回想著自己當初蟾宮折桂,將一堆鑒酒名家斬落馬下的瀟灑表現,沒準肖總成了她的頭號老迷弟也未可知?
不過事情顯然不會那麼順利,約酒的時
間原定於當晚,但由於肖海傑橫生的各種工作一改再改,一直拖到了周五晚上,才終於敲定。
這頭跟肖海傑說好,路鹿馬上詢問了沙九言的時間,剛好大家都方便,又是周末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可以敞開肚皮大喝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