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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路鹿。」
「露露?連名字都可愛得能掐出露珠來呢~」
「啊,那個,」路鹿想了想還是懶得解釋,「如果沒什麼事,我先上去了。」
「有的呀有的呀~你別急著走,陪姐姐聊會兒天啦,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等嗎?」敖天玲眨了眨蹭著閃粉的睫毛一副我見猶憐的懇求樣兒。好不容易遇到有趣的小朋友,又是沙沙的手下,豈能輕易放過。
路鹿在心裏面無表情道:忍心,當然忍心。
開什麼玩笑?
我還要趕緊吃了外賣幹活呢,我一個正值花樣年華的軟萌少女假使因為加班太晚回家,很容易在路上招致地痞流氓尾隨的好嗎!
更何況,要是被下樓來了的沙經理撞見,還不得給她多扣一條招蜂引蝶的罪名麼!還嫌她在沙經理心目中的形象不夠渣麼!
孰料心意堅定不過肢體。
妖孽本孽自來熟地挽上了她的胳膊,把路鹿帶到前台小姐的兩張高腳座位前。
「來來來~和姐姐坐著說會兒話,沙沙應該很快就下來了。」
如果勢必要說,路鹿也只對一件事感興趣。
她把挨得很近的椅子挪遠了一步:「沙經理,腰傷,還好嗎?」
敖天玲眉梢一橫,連屁股帶椅子地坐近了一步:「就她這個性子,倒是願意把受傷的事往外說呀~」
小樣兒~你越躲我越來~
路鹿這下算是知道了。相比於她的朋友,沙經理骨子裡有多刻板保守正直拘謹。她的媚是媚於外,而敖天玲的媚是由內而外。
有敖天玲這塊天花板杵在那,拔高了路鹿的承受閾值。這樣一想,沙經理平時若有似無那一點小調情,反而像是小女孩般的嬌憨可愛。
一進一退,一來一往,直把路鹿逼到了柱子邊。算了算了,由著敖大小姐愛坐多近坐多近,畢竟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路鹿用食指懟了懟眼鏡:「沙經理,沒告訴我。只是,那天她閃腰,我剛好在。」
「原來是這樣哦~她也是怪可憐的~這兩天可把她疼的喲~但凡還有點餘力,她也不會拜託我接送她上下班。我就開二、三十碼,慢騰騰地把這個傷病患運回家,否則真怕她受點顛簸哪裡就散架了。」敖天玲不無誇張地說,但沙九言大致上也的確是這麼個因為愛逞強讓自己吃盡苦頭的女人。
聽到沙九言腰痛難忍的事,路鹿明顯肅了肅臉色:「那你還是,勸勸她,不要上班,在家休息。」
「她那個工作狂哪能在家呆得住~」
「那她有去醫院,看過嗎?」
敖天玲意味深長地眄她一眼:「終於也有你不知道的事了呀~她高中的時候參加全省的柔道比賽,在小組賽負傷,但小丫頭性格擰,非要去醫院打封閉接著上場。結果嘛,打封閉的疼,加上封閉退去的腰疼,再加上被對手暴揍的疼,她這輩子對柔道和醫院的陰影算是過不去了。」
路鹿那一腔滔天的心疼因為「被對手暴揍」幾個字猝然終止。
敖大小姐說話真是認真不過三秒……
「所以,她寧肯,在家,一個人扛?」路鹿不是滋味地說。
「可不嘛,沙沙看著溫軟好說話,其實性子倔得很,誰勸也不聽~對了,你別跟她提起哦,不然她就曉得是我告訴你的了~」往外宣傳八卦的人總擔心最後兜兜轉轉傳回了當事人耳朵里,那還不得找她秋後算帳呀。
「她是我,上司。我怎麼可能,和她聊這麼,私密的事……」路鹿一臉「就算我口風不嚴也沒處說」的坦然表情。
「這算什麼私密啦?你又不是和她聊她每天穿什麼顏色、什麼花紋的內。褲。」敖天玲滿不在乎道。
聊、聊內。褲???
就算是好脾性的沙經理,也一定會毫不猶豫摘掉她滿腦子黃色廢料的鹿頭當街示眾吧?
雖然……經敖天玲一提,她克制不住地去想,沙經理會穿卡通的、性感的還是奶奶款的小碎花??
「嗯?你沒有在聽嗎?你這兩隻肥嘟嘟的招風耳是裝飾嗎??」敖天玲用掌根輕輕推了她的手臂一下,表達不滿。
是、是啦……路鹿額角悄悄滋出了點汗,說到那種話題她根本沒辦法像對方那麼淡定自若。
如果說到關係很好的大學同學,最先想到的就是室友吧。路鹿不禁吃味地想,在同一個宿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別說內。衣內。褲了,光膀子光屁股沒準都互相看膩了。
誒……她對沙經理果然……
這兩天忙方案忙得厲害,她還以為她已經逐漸淡忘心頭那抹潮熱,卻原來她還是饞著沙經理的。
不過路鹿樂觀地把這種意動歸類為原始的同性吸引,也就是說只要她喜歡女性一天,就會對身為女性的沙經理的一切感興趣。
第31章 暗流涌動
把飄至九霄雲外的思緒收攏回來, 路鹿配合敖天鈴繼續先前的話題——
「唔,好像有,聽到學長, 什麼的。」路鹿撓著後腦勺,不確定地說。
「露露小朋友,你太不專心了哦~好吧, 那我就勉為其難再說一遍吧。大學裡, 沙沙和我一個宿舍。」
還真是一個宿舍的啊……那前面這些推論很有可能是成立的,路鹿面露不快。
敖天鈴渾然不覺地講著笑話:「有一次一個猥瑣學長送我們回去。黑燈瞎火的, 他想趁夜色搭一下沙沙的肩膀。沙沙就跟背後生了眼睛一樣,眼花繚亂的兩個擒拿手,把這個學長摜倒在地哀嚎連連。」